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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九天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面前已经被执念吞噬的石若磊,他并不觉得恐怖,反倒心生一股悲悯:这个人,至死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路。

“然后呢。” 闻九天问。

“于是当时我想,”石若磊的声音变得洪亮了起来,竖起一指朝天点去,“他闻愚白能教出傅巍,我为什么就不能再教出一个傅岹然?!”

“这件事,是我赢了。” 那一句洪亮的呐喊消耗了石若磊大半的精力。他瘫倒回床上,无力地咳个不停,笑眯眯地看着闻九天,“咳是我咳赢了。傅巍早就被被人遗忘了,只有人们抨击闻愚白时才会假惺惺地悼念他一下;咳咳咳咳”

“但是傅岹然咳,他的名字会永远刻在这个时代的画像上,他就是一个时代。”

石若磊的激情澎拜让闻九天匪夷所思,他第一次发觉人类与有荣焉的能力如此之强。人类会不自觉地向往强者、美化强者、与强者共情,并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一种虚假的满足和优越感。

强者站在光芒万丈处,人们与他共情,就仿佛自己的人生也由此被点亮了般。殊不知,强者周身的光芒或许就是拿他们作燃料烧起来的。

“所以” 闻九天已经有些麻木。他顿了顿,“这件事,您不打算管了?傅岹然对您大概也是一样不会手软的。”

“我说了,我自己无所谓了。” 石若磊闭着眼睛吸了口气,“至于那七幅画我很遗憾,但是如今的桐州画坛已经不归我说了算了。”

“我不会去跟傅岹然争。因为他的成功,也是我的成功;我很感谢他,让我在和闻愚白的战争中取得了最后一次的胜利——也是唯一一次。”

新闻重播到早晨沈杯拼接画的事,闻九天知道不久后拼接画的“幕后真凶”就会被“调查”出来。到那一天,石若磊将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