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岹然端起茶抿了口,比意料之中要平和些。过了会儿,他放下茶杯,“我今天来,是想再麻烦您一次。”
李杉落静静听着,示意傅岹然继续说。
“我希望您能再做一次,” 傅岹然双腿一叠,“由我带走。”
李杉落眨了下秀丽的丹凤眼,“你跟闻九天吵架了?”
傅岹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也没有感到被冒犯。他只淡淡道,“李老板当我是普通食客就好,我会付钱。”
“可以。” 李杉落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说完便起身离开,“我现在就做。”
落云楼的后台很安静。傅岹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苦得不正,甜得不足。
闻九天也不会喜欢。
多年以前,傅岹然就发觉了一件颇为棘手的事。伴随着闻九天慢慢长大,傅岹然越来越难以掌控他的喜好了。
闻九天是个富有好奇心的人。他可能会对很多人、事、物感兴趣,而它们大概率是与傅岹然无关的。
傅岹然喝光了一整壶茶。他想起那年在纽约,为了闻愚白的事,闻九天也是与他大吵一架,泼了桶颜料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时的傅岹然还是信心满满的。他没有料到从前那么脆弱缺爱的闻九天真能扛住,扛住一个人度过的整整四年。
四年后,还是傅岹然先低了头。他做出让步,回来找闻九天。
李杉落拎着食盒进来时,傅岹然正攥着空空如也的茶杯抿了口。他永远不会承认的是,其实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个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