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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九天本想今晚请闫飘飖吃顿饭。可早上直播带来的影响不断发酵,他的自媒体账号评论区沦陷了。
如果说,桐州展览里“收集每个人最想扔的东西”还算是勉强有点社会实验的逻辑,那么泼画在旁人眼中则是彻头彻尾的博眼球,且没有任何敬畏尊重之心。
闻九天早晨的直播录屏消失了,之前的一些视频也被举报下架。他受到了平台方的严重警告,私信里堆满了不堪入目的辱骂,专门痛骂他的视频都已经有了六位数的播放量。
在闻九天的评论区里,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是“这人为什么还没被封号?”;还有人装模作样地“理性”分析道,闻九天能蹦跶到今天,只能说明人类对长得好看的生物的容忍度实在是太高了。
闻九天是一个从小被骂到大的人,无论在现实中还是网络里。他从来都是人群里扎眼而被排挤的存在,可这次舆论态势的规模和猛烈程度仍旧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团队成员喊闻九天赶快回去商量对策。闻九天不是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可他毕竟只有23岁。
看着铺天盖地的负面评价疯狂发散,闻九天迷茫中有些没来由的委屈。他回复了团队成员一句平淡的“嗯”,吸了吸鼻子后给手机锁屏,没有哭出来。
“今晚我可能还有些事,吃饭的事改日再说。” 闻九天转过身,对闫飘飖说话时已经淡化了情绪,好像他穿上西装就真的是个成熟大人了,“我先送您出去吧。”
“这就受不了了?” 闫飘飖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闻九天的状态。她安慰人的语气没有半点柔和,身上的木质香水反倒更辛辣了,“你放轻松点。我这么多年不知被砸过多少臭鸡蛋,不也还是活到今天了吗。”
“你记住,如果喝彩是观众用手投的票,那么骂声就是观众用脚投的票。” 闫飘飖说完又略带讥讽地补了句,“脚总是比手更诚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