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是将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发泄了出来,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带了点回音,那么凄绝、愤怒、悲伤以及……奥斯克鲁人们尚未明白的某种只属于人类才有的复杂情感。
森峤翻上高台,用尾巴将欧姆放了下来。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她逐渐安静了,一手死死抠住了森峤尾巴上的鳞片。
“她知道我来了。”柯尔塔难受地掏了掏耳朵,“我进来时看到她朝我这边看了眼。啊,不准确,她看不到,所以是闻到的。她的嗅觉很好?”
森峤摇头:“我不知道。”
他还不够了解对方。
有雌性奥斯克鲁队员上前安抚,又给她披上了外套保暖。
森峤在光线下终于看清了——小家伙被洗得很干净,皮肤虽粗糙,肌肤是常年日晒雨淋的小麦色,颧骨带了点晒伤的红,但她头发乌黑,眼瞳也很黑,手脚细瘦脆弱,拽着他尾巴的手却很有力,仿佛只要她想,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抢走任何东西。
森峤那一刻莫名其妙地想到:只要她想,这世上没人能抢走她的东西。
她还穿着安哥拉给她买的那身衣服,光脚站着,指甲翻了起来,流着血,小腿之前被玻璃划伤的地方又添了新的伤口。
“我是不反对食用欧姆啦。”有队员道,“但食用前还虐待也太过分了。给个痛快不行吗?”
柯尔塔摇头:“我不反对,不过我也不喜欢。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是喜欢吃虫。”
“烤蛋也不错。”
“说起来,我在后面找到他们卖的欧姆食谱了。做法是真的很细致,讲究人啊。”
“那什么‘zi宫’?那东西听说很好吃?真的假的?”
森峤看着欧姆,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奥斯克鲁们若无其事地谈论怎么拆吃自己的欧姆同胞。她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又恢复了之前沉默寡言,油盐不进的样子。
森峤突然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