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的挺可惜的。
他还没有做出好成绩给总是狗眼看人低的薛国志看,也没有让薛国志好好体验一把年老色衰后想跟大儿子亲近却总被嫌弃的无奈,更没有让薛国志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跟魏宗晋好好过日子的。
说起来,他最开始是很怨恨薛国志,居然不声不响给自己安排跟魏宗晋结婚,但现在……他能跟魏宗晋在一起,还真多亏薛国志的一意孤行。
薛恒干搓脸:“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待会就拿骨灰下葬。对了,舅舅他们到机场没有?”
金家对薛国志的死不喜不悲,没有任何表态。而金舅舅恰巧路过华城,于是便特意留三天,今天是第三天,虽然是下午的飞机,但金舅舅午时陪着一起去墓地,亲眼看着薛国志的骨灰下葬也赶得及,可金舅舅却推辞不肯来墓地。
薛恒没强迫金舅舅金家怨恨薛国志怨恨了几十年,不可能因为薛国志的死就轻易将仇恨放下,更不可能悼念薛国志的死。
薛恒很清楚,金舅舅能来薛家的灵堂看一眼薛国志的遗体已经是很给面子,更多的要求就是过分奢求了。所以薛恒只是派人送金舅舅去机场,其他的就管不着了。
魏宗晋道:“嗯,刚刚来信息,已经将他送到机场了。”
薛恒抱着魏宗晋,将下巴撑着魏宗晋的肩膀道:“我很饿。”
魏宗晋摸薛恒的头发,“嗯,回去给你做蛋炒饭?”
薛恒闷声点头。
等薛国志的骨灰盒被捧出后,薛恒便跟着魏宗晋拿着骨灰盒朝墓地开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初秋的中午本该是炎热的,但刚刚下过一场秋雨,上山的阶梯湿漉漉的,连空气都变得微凉,颇有些应景。
薛恒站在墓碑前,望着墓碑上刻写好的字,只看两眼便冷漠的收回视线,他朝不远处怯生生的薛锦招手:“过来,到哥哥这里来。”
薛锦软软小小的一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他年纪小,还不懂薛国志为何一直躺在棺木里不起来陪他玩,但他却也知道,薛国志不会再回来了。
薛锦抱着薛恒的大腿掉眼泪,直到薛恒将他抱在怀里后,薛锦才将脑袋埋在哥哥的怀里,小声的说:“哥,哥哥。”
“嗯?”薛恒淡淡道。
“我想跟哥哥住。”薛锦这句话或许在心里排练很久,他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生怕哪里说错了会挨骂,又或者是被亲爱的哥哥嫌弃。
薛恒点头,“我已经让管家收拾你的衣服了,等今天你就跟着我回家。”
薛锦抿着唇笑,眼睛里有着晶莹的泪花:“哥哥,爸爸,真的,不回家吗?”
薛恒仔细的分辨小家伙话里的意思,等对方说完后,他认真的回答道:“对,但是没关系,你往后还有我。”
薛锦闷闷不乐的抱着薛恒。
将薛国志的骨灰放在墓碑内,来墓地送他最后一程的亲友们陆续献上自己手里的花,然后逐一离开。
薛恒抱着薛锦准备往回走时,却被薛家一个旁支亲戚叫住,此人是薛恒的堂弟,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堂弟对薛恒跟魏宗晋的爱情故事不屑,所以从未给过这两人好脸色。
但他平时在面对魏宗晋时却也懂得收敛身上的毛刺。
得罪薛恒或许只是被家里长辈责备,但得罪魏宗晋却很有可能会让前途出事如果想走政途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得罪魏宗晋。
薛堂弟看着薛恒跟薛锦道:“薛恒,叔叔现在走了,薛锦是放在薛家,还是你带走照顾?”
薛恒没察觉到薛堂弟眼中对自己的警惕,他情绪不高,对旁人的情绪懒得观察,闻言只是道:“他跟着我。”
薛堂弟看着薛恒的眼神更加警惕了:“你确定你能照顾好薛锦吗?你之前跟孟琳的关系不好,叔叔现在又走了,薛锦跟着你真的没关系?”
魏宗晋皱眉,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的半大少年。
薛恒明白对方的意思:“我不会将大人的过错怪罪到孩子身上,而且,我是薛锦的亲哥,他不跟着我,难道还要跟着谁?”
“可是……”薛堂弟还是不死心,他平时对主家的事情并不关心,但是也知道薛恒之前跟薛锦的亲母孟琳的关系不好,所以他很担心薛恒是否能照顾得好薛锦。
薛恒不耐烦打断他:“如果你担心我照顾不好薛锦,那你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