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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姜祈棠也是苏菀见过最为坚韧的患者。

姜祈棠比任何人都渴望拥抱阳光。

她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治疗方式,中间姜家心疼到一度想要放弃,觉得就算她患有sad又如何,不和人接触那又怎样,她都能在他们的庇护下过完完整的一生。

是姜祈棠提出了反对意见,她说她不甘愿于一辈子蜗居阴影中。

苏菀默默地观察了她一会儿,了然,柔声问:“你是想做个结束对吗?”

“嗯。”姜祈棠点头,上身半倚在沙发内,直接了当地说:“我最近开始可以无障碍的和别人接触了,不再反感陌生人的触碰,不至于习以为常但不会抗拒了。”

闻言,苏菀惊喜地点头:“去年你找我时,也就只剩下这件事有点棘手,这种情况确实是向好的表现。”

苏菀见过她最抗拒和别人有肢体语言接触的时候,那时候不管是谁,就算是不小心碰到她,她都会有浓烈的畏惧感,甚至一度抗拒到引起呕吐的现象。

想到这儿,苏菀沉默了一阵,问:“那你还恨她们吗?”

这个她们指代谁,姜祈棠清楚,她渐渐坐直身,反问苏菀:“为什么不恨?”

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来说,苏菀自然是希望姜祈棠忘却这段记忆,才能够真正的做到释然,但是在这九年断断续续的治疗中,她未曾松过一次口。

好在并不是这抹恨意作为脊柱支撑着姜祈棠向好,所以一直以来苏菀也没有刻意地去引导她立地成佛。

想起那段时间,姜祈棠咬着牙,眼眶猩红:“我怎么能不恨,世界以痛吻我我拥抱世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