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幔里韩钧睁开眼,望着外面她的身影,“阿蔓,你身上也疼是不是?你一向都怕疼,十七年,你是如何忍下来的?”

陈蔓平静道,“我不疼。”

说着,她转身便走。

韩钧快速起身扯开幔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他紧紧搂着她,“你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哭,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我听苏柏说,受过烧伤的人,遇热身上会疼,遇冷身上也会疼。阿蔓,我在你身边,你疼的时候总能有人照顾你。”

因着高热,他的声音沙哑,呼出重重的热气。

隔着中衣,他的身躯滚烫。

陈蔓闭上眼,比起之前穿着冷硬的铠甲时的拥抱,此时的拥抱更是让她眷恋,悄悄击溃了她的心防。

她很疼的。

她疼的时候就想,若是韩钧在她身边,她喊上几声疼,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哄她几声,她也会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韩钧见她没有那么抗拒,毫不迟疑地将媳妇抱上了床。

然后,小心翼翼将她平放到床的内侧,他躺在她身边,帮她盖好被子,侧身看着她。

她的眼睛上还蒙着黑纱,那层纱很薄,他能看清她的眼睛是紧闭的。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划过黑纱。

“阿蔓,你听过玉娘吗?”

“听过。她救了宁儿。”

“玉娘出身青楼,身世坎坷,文管事待她如若至宝。我们武人但凡认定了一人,从不管旁的世俗。”

陈蔓睁开眼,看着他,“其实……”

她顿了顿,最终没将真相说出来。

韩钧见她不说了,追问,“其实什么?”

“没什么。”陈蔓翻身背对着他,“睡吧。”

韩钧看着她乌黑的发丝撒在绸被上,泛着柔和的光泽,一截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幽香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