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路边寻了几种止血清毒的草药采摘。回到院子,她走到杏树下,伸手想去摘那盛开的杏花枝。杏花有止血之效。

这棵杏树很高,陈蔓虽已经踮着脚,却还是够不到那枝杏花。

“阿蔓,你撑开裙摆。”韩钧站在树下,对着她说。

陈蔓顿时明白他要做什么。

以前韩钧就这般做过,见她喜欢杏花雨,就在让她站在杏花树下,他则对着杏花树猛摇。陈蔓看着那杏花骤雨,心疼得说不出话来。韩钧见她那样子,却不明所以。

后来又遇到杏花树,韩钧还想着如法炮制,被陈蔓制止了。陈蔓暗叹,国公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了吧。

韩钧见陈蔓怔楞在那里不说话,又添了一句,“阿蔓,我只轻轻摇,不会伤到它们。”

他与阿蔓的回忆不多,只有短短那么三四年。那三四年里,他又是大半时间不在京城,两人共同的回忆着实算不上太多。

韩钧在这十七年里,便是凭着反复回忆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撑下来的。

他在杏花开的时候,便想到了阿蔓在杏花雨中的表情。他反复琢磨,终于明白阿蔓是在心疼那些杏花。

陈蔓听韩钧如此小心翼翼地解释,心中涌上酸涩,他怎突然明白过来她当时是怎么想的了?

可国公爷是堂堂大将军,横刀立马驰骋沙场的战神,又何须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

陈蔓弯腰提起裙摆,大大地撑开。

韩钧握着陈蔓上方的一支树干,控制着手上的力道轻轻摇晃,杏花雨洋洋洒洒,尽数落到陈蔓撑开的裙摆中。

透过杏花雨,陈蔓抬眼,看到韩钧满眼的笑意,他的眼中,似乎只有她。

陈蔓收回目光,默默回了禅房。

她忙碌着清洗,烘干,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