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小短腿走到一个圈椅旁,手脚并用往上爬。没办法,他这个头没葱高。

韩攸宁上前抱起他,把他往上面一摆,“好了,说吧!”

陈衡桢屈辱地瞪了韩攸宁一眼,“没啥好说的,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呗!”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每日看玉佩,也没看出它有什么变化。”

“一个多月前,你喝毒药后,晋王带你回葛多大营,当日我就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

陈衡桢眼中满是心疼和后怕,“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面临抉择的时候,先想的是自己,再想天下苍生,你怎么就不听呢?我活不活得过来都无所谓,你怎么能吃毒药……”

回想起她那日大口吐血的样子,他眼圈通红,说不下去了。那鲜红的血将玉佩包裹起来,外面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他听到晋王的嘶吼,听到西凉王说她死了。

他还没等到她醒过来,便回到了襄平府,变成破庙里病死的小乞丐。

他每日都在街上打探她的消息,终于在前几日听说沧源山被晋王府封山了。他就赶到沧源山,想上去看看,妹妹是不是还活着。

结果今日晋王下山,他看到了他的满头白发,便以为妹妹果真已经死了。

他今日来,就是想来看妹妹最后一面。

韩攸宁却在心疼六哥,“我吃的不是毒药,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这一个多月你是怎么过的?你怎么不来别院寻世子呢?”

“这事太过匪夷所思,那个小笨蛋即便能接受,也不见得能保住我。还是算了吧。”

韩攸宁看他一个小萝卜头,还瞧不上人家胡牧了,嗤笑道,“你有几岁,五岁?还说人家小笨蛋。”

陈衡桢黑着脸,“六岁!我这就是个头长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