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为何要多此一举?这么多年了,阿蔓为何没来寻他?

韩思行看着父亲脸上忽喜忽悲,不停变幻着。

他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大胆设想,“父亲,有没有可能,母亲腹中是双胎,只来得生下了一个卢管事就去放火了?”

韩钧心中的希望被他一句话击碎。

这也是一种可能。

太医把脉,也不是绝对那么准的。

韩钧在棺木旁站了一个多时辰,如同矗立在暗夜中的一尊石雕。

寒风萧瑟,天地间一片苍茫暮色,遮掩着丑恶,遮掩着秘密,遮掩着苦痛。

尸首被恢复原样,棺木合上,又放回了墓穴中,封上墓穴,掩上冻土。

他们出城是二更,回府已经近五更!

韩攸宁在外书房的榻上和衣而睡,等着父亲回来。

梦里,有个温柔的女子向她走来,坐在塌边温柔笑着,静静看着她。

这便是母亲的样子吧?

可真好看。

韩攸宁甜甜笑着,笑醒了。

坐在塌边的是父亲。

青黑的胡须,眼中是风霜侵蚀后的沧桑,是历经浩劫之后的荒凉。

这所有揭露出来的真相,承受最多的便是父亲。父母,妻子,儿女,还有他自己,每一层的仇恨都是钝刀割在他心头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太过刚直,他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独自默默承受,不肯说,不肯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