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屡屡试探,又屡次轻松看穿她的意图拆了她的算计,就似是猫在悠闲地戏耍老鼠。

她重活到十五岁,虽说多了五年的磨难和阅历,可原来底子里的气性还是有一些的。

“让王爷见笑了。小女虽是闺阁女子,陈家却也是用心教养的,不至于痴傻无知,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至于如何逃出来的,自然是阖府的亲人和下人拼了性命为我寻了一线生机。”

赵承渊温和笑了笑,小丫头就跟小刺猬一般,突然炸起了刺,倒是比规规矩矩的模样有趣鲜活了许多。不过还算聪明,没有透露有外人相助之事。

“你莫要恼,本王今晚问的话,待到了京城还会有人问。你这么说,恐怕不太行。你这几日好好想想,怎么回答才能不给自己带来麻烦。”

韩攸宁默了默,她前世只身逃脱出来,的确是引起诸多猜疑。前后不知多少人问,她是如何逃出来的。

刑部和大理寺多次找她询问,问他黑衣人的线索。而永平侯,也是对她多有试探。

那时的她委实天真,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实说了那个黑衣人救他,也说了玉娘助她。

最后,那黑衣人被永平侯定义为山匪黑吃黑,而黑衣人放过她的原因,被恶意编排出多个版本,污秽不堪。至于求助青楼女子之事,更是佐证了她的不清白。还有,她一个年轻女子孤身一人千里路,路上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她在京中的艰难,很多也是源于这个毫无设防的回答。

韩攸宁福了福身,“多谢王爷提醒。”

赵承渊淡淡嗯了一声,不再与她说话,悠闲地对月独酌。

经过这些日子的几次打交道,韩攸宁觉得,赵承渊并不是个多温和的人,他的冷漠是在骨子里。

他们同船这么多日,彼此几乎没说过话。与她说话最多的是陆凛,不过他们但凡说话声音大些就会有侍卫过来制止,嫌他们太吵。赵承渊明明不过是比她大六岁,可给人的感觉就像个长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