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出声道,“小姐,外面射箭的声音停了。”

韩攸宁细细聆听,外面没了铮铮声,倒是有水手的呼喊声,“船马上要沉了!”

“放小船!”

说话间,青山号的倾斜在加速,韩攸宁和铃儿在房间里翻滚,尖叫着。

青山号翻了。

冰凉的秋江水漫了进来,韩攸宁又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的痛苦。

有木头碎裂的声音。

她被一只坚硬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往外游动着,随后跃出了水面,似乎在飞翔,又稳稳地落在了哪里。

鼻息间传来淡淡竹香。

韩攸宁蓦然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张丰神俊逸的脸庞,鼻梁英挺,薄唇微抿,眉目间是春山稠色。一双深渊似的狭长凤眸,被江水浸染得漆黑如墨,透着森森寒气。

那股森寒似乎只是她的错觉,在她目光定下来的时候,便见他脸上和煦如春。他俯身轻轻将她放到地上,又将随从递过来的毯子披在她身上,裹住了她。

他声音低醇好听,似绵厚温和的佳酿,“小丫头,可是吓着了?”

韩攸宁紧紧抓住柔软的薄毯,怔怔看着他。

面前的年轻男子墨发束玉冠,腰间扣玉带,行龙云纹的月白锦袍湿淋淋贴在身上,勾画出清瘦硬朗的线条,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大船的甲板上,唇角含着若有若有的淡笑,矜贵而优雅。

她似乎是认得他。配上那身龙纹锦袍,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