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种的死亡来的很慢,但即便是最坚强的磐岩,也会蒙风雨剥蚀,他们把这种过程称为磨损。
若陀磨损了。
这不公平。华予几乎是要发了疯,若陀是元素里诞生的龙,原本就该是最稳定的存在,怎么会突然磨损成这个样子?毫无征兆,毫无道理,这份突然其来的命运的蛮横,为什么会过早的降临在若陀身上?
她捶破头都没从那份目眩中脱离,反倒是若陀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命运。
“总觉得,我好像想起了一些古老的过往,但又记不起那些事的原貌。倘若只是丢却记忆的磨损,记住要记的,也有其他的办法。”
若陀反倒安慰起了他们:“你们别作这幅表情,磨损和人的生老病死一样,是正常的事。……不是说我不怕,岩石尚能承载记忆,我也有恐惧心,不过看到你们一个二个都露出这种神情,我好像也没有那么惶惶了。”
“话说摩拉克斯,我听璃月民间在流传一首叫什么‘天动万象荒地生星’的诗,真是把你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小花,来,嘲笑下摩拉克斯,现在和我一起念,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若陀在山扃里笑,枳花飞往烧红的杳冥。他甚至拉着华予对摩拉克斯嚷了那首公开处刑的诗,让绷脸的友人们全都展了眉。
后来,他的情况开始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与寻常无异,甚至能清晰说出他与友人们初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坏的时候,除了摩拉克斯,所有人的脸都不认得。
然而就算是面对摩拉克斯,若陀有时也用极度陌生的眼神注视他,那样的目光里甚至带着仇恨与恶意。
“僭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