焙烧的红泥瓮阖了盖,仍有水气咕噜顶着顶子,发出轻微的哐当声。
龙王不在,帝君捧花鹤缠枝的天青望月杯在啜,山主则一手搭在石桌边,另一手肘支在蒲团上,霁青的衣袖滑落到底,绸纱縠皱,她手心撑颐,霜白的脑袋要点不点,眼看就要睡着了。
魈顿住脚步。弥怒果然是个骗子!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魈的心里积累了隐雷般滚滚的怒意,可那两位离他不远不近,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僵持在原地,耳畔传来帝君的话语:“思来想去,我仍有一惑不解。”
“华予,上次七神聚会上,你为何要应大慈树王,说你是我眷属?”
因风神邀约,七位尘世执政形成了在璃月聚会的惯例,不光有作陪的影武者,七神有时也会携眷属,这点魈听应达谈起过。山主爱化鸟雀挂在帝君身上酣眠,无意赴了七神聚会也不为奇。
帝君的语气与其说质问,不如说是求知。
被炖笋香气馋的口涎都快溢出来的山主遽然清醒,她用手揉了下眼,神光烁烁:“那天大慈树王问你有没有眷属,那别的神有的,摩拉克斯也要有啊!本来世人眼里,我和若陀同你的眷属差不多。”
摩拉克斯眉目间带了笑:“你总说我讲究,自己却在奇怪的地方执着。”他摇了摇头,凝视杯盏里琥珀似的水面:“不论此事,但当时你说的你是我的眷属一句,口气颇为认真。”
“千年之后,你仍旧想成为我的眷属。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