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怒人在桌案上忙碌个不停,魈只能看到他动作的背影。他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看到弥怒一剪子收了线。
条桌上摊着件黑金的外衣,衣摆如燕尾,纹上的暗金龙鳞纹路微闪。外衣旁边,摆着乌黑及腕手套,以及一枚吊了墨色尖椎的耳饰,雪白的流苏穿过泥金的圆珠,簌簌聚拢在一块,像翻飞的缟羽。
岩夜叉扭头看到了他,他爽朗笑道:“魈啊,你来的正好,替我把东西送帝君那。”
魈绷紧了明秀的面庞,眼里溢满了被欺瞒的恚怒:“这是要事?”
弥怒狐假虎威:“替帝君送衣饰,自然是要事。”
“……既然如此,容我告辞,我尚有妖邪要除。”
魈硬梆梆回答,接着利落转身,背后系带却被弥怒一把攥住,他被迫回首,面无表情地看弥怒搓手表演:“你不就是怕被山君逮到吗?放心,我得了消息,山君今日不在,你看浮舍今天不也不在?”
是么?浮舍今日是不在,他得了驻守千岩军的讯息,提了息灾去处理荻花州的邪魔了。魈将信将疑地看弥怒,弥怒眼也不眨,真诚地就差没摇尾了。
“……好罢。”
魈伸手按住额角,他若不应,弥怒又将啰嗦个没完。他也不是怕山君,事实上,她算是他的恩人。
梦之魔神奴役他与他的族人,最后磋磨的只剩了他。璃月剩下的夜叉族群敬慕于帝君的武仪,纷纷投奔为帝君效力,只是他们还未替帝君执刀,并跪请帝君,救出吉祥天女手中的“恶犬”,年岁尚小的他。
帝君欣然应诺,但梦神多使役眷属为害,本体居于人后,不好拔出,帝君需要一枚看似便宜掌握的诱饵引她。
山君担任了这个角色。
帝君的悬黎之箭险险擦过她的脸颊,射穿了梦之魔神的喉头,山主动也没动一下,只是看着染血的恶犬微笑。后来帝君为他赐名,山主说他与她有缘,她又盯着他的身后,仿佛看到了他原型的鸟尾,喃喃了句“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