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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发出声音”不行,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他第一次对呼唤家人和同伴感到了恐惧,或者说,胆怯。

他又想起了他的噩梦,村子里空无一人,没有人回应他。

他已经跨过了第一片黑色的污迹。

这是一道分界线,无法回头。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勒住了,每次呼吸都感到极为困难。

这是真实的噩梦。

脚步却不真实。

酷拉皮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行走,他仿佛走在梦境里,脚下不是坚实的土地,他的步伐仿佛漂浮着。

他是幸运的。

由于这片森林正处于较为特殊的气候时期,尸体的腐败程度不严重,尸体散发的气味尚在可忍受范围内,在尸体的五官之中爬进爬出的虫子不算太多。

他又是不幸的。

由于尸体的腐败程度不严重,他可以看清那些尸体上残留的伤痕,被人为挖去的空洞眼眶,轻易得知族人们死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当画面冲击力超越精神承受上限,不止是四肢,酷拉皮卡认为自己全身都陷入了麻木。

他脸上的神情确实是麻木的,但他的情绪聚集到了双眼,如同随时会溢出眼眶的血泪。

之所以没有立刻发狂,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仍有未确认完的事情。

酷拉皮卡麻木地行走,麻木地计算尸体数量,早就不再试图分辨他们的名字,不去思考他们死前遭遇的事情,否则酷拉皮卡将失去最后的一丝理智。

一百二十一。

一百二十二。

一百二十三。

对于“幸存者”的希望,随着数字的增加逐渐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