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注视妹妹的尸体进入焚化炉,领取骨灰,安葬。
妹妹的墓碑旁是父母的墓碑,感受不到阳光的热度,寒意不断钻入骨头,他不禁庆幸大小姐不在这里,他可以专注地吞咽卡在喉咙的苦味。
墓园关门时间到了,司空见惯类似场景的守墓人劝他离开。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男人丢了魂似的走出墓园,身后是守墓人的轻声叹息。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墓园里躺着的,比男人妹妹更年轻的孩子也有不少,死神带走灵魂的时候,不会在意年龄。
苦味到今天仍卡在喉咙里,男人怎么吞也吞不下去。
默尔丝抬起手,掌心下压,让他坐下来说话。
男人艰难地吸一口气,最后垂着头跪坐在地毯上,膝盖上的双手紧握。
默尔丝递给他刚写的便签:需要给你放假吗?
人们消化悲伤的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反复咀嚼,另一种是拼命工作转移注意力。
男人长久沉默着,默尔丝不清楚他到底属于哪一种。
时间如水,缓缓流淌。
没办法,毕竟男人死了全家,非常值得同情,默尔丝想起自己死掉的第一只鹰,伸手抚摸男人的头顶。
男人的肩膀止不住颤抖,从前天堵到此刻的泪腺突然决堤,他先是哽咽,接着,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