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先一步踏出会客室。
主宅四通八达的走廊大多以相同的石制材料构建,长得差不多,仿佛迷宫。倘若初次来此,很容易被绕晕,但是我在这里逛了十几年,回忆这座迷宫的结构就像回忆自己有几根手指一样轻松。
迷宫不止一层,存在多处向上或者向下的阶梯,刚开始我脚步不慌不忙,后来我逐渐加快了脚步,而跟在我身后的基裘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改变节奏,就像放在钢琴上的节拍器,就像钟表的指针,反复循环。
循环,就像这座迷宫,我永远找不到出口。
我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基裘。嵌在走廊墙壁里的昏黄灯光,给基裘染上同样的颜色,她没有体积,是一个平面,她像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正对着我,立在那里。
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我后退了一步。
“……默尔?”照片在讲话。
“是你在捣鬼。”我[穿戴]发声装置,不能让走廊里的人声只有基裘一个,“你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不是空间在发生变化,就是我对方向的认知出了问题,难道,我脑袋里的针没有全部取出来?
抬起双手,揉乱了头发,没有摸到针的存在。
可能是更细小,不易察觉的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