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爻见到玄厉还有些尴尬,虽然她和玄厉的问题早就摆到了明面上,但桃夭说过她可以慢慢考虑之后,她就真把这事给扔到脑后,每天都沉浸在魔渊种田的新奇体验中,完全忘记还有这么大一档子事,再看到玄厉,花爻就不由得会想起来有这么大一个麻烦还没解决,只剩下尴尬。
桃夭的反应还正常些,一手揉着被阿衡捏红的脸蛋,一手冲着玄厉挥了挥,不见外地打招呼:“殿下您来验收工作啦!”
玄厉笑了一声,目光在桃夭脸颊的红晕上轻轻一顿。
花爻却在此时鼓足了勇气,抬头唤了一声:“殿下。”
玄厉仿佛心情很好,“嗯”了一声,等着花爻接下来的话。
花爻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桃夭,声音里还带着不由自主地颤抖:“桃花曾问我,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其实我一直很茫然,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样的心思対于殿下来说,很是抱歉,毕竟在当初同意这婚约的时候,是我一时意气用事。”
玄厉挑眉。他当然知道花爻会同意当初的婚约是在赌气,可他并不介意这一点,只要拿到想要的结果,花爻是什么想法其实并不重要。但他没想到,花爻居然会有勇气跟他当面谈论这个问题,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桃夭対她的影响有多大。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対殿下的冒犯,但请殿下相信,虽然是意气用事,可我有很认真的想过,要为战神殿做点什么,为魔渊做点什么。”
关于这一点,玄厉当然相信,花爻就是这么单纯,不然也不会被寒羽仙尊忽悠这么多年,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対于花爻的改变,玄厉有点意外,却觉得更有意思。
“这婚约,対殿下不公平,対桃花更不公平,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殿下,可以重新审视这段婚约。”
花爻说着说着就低下头去,不敢直视玄厉的目光。
玄厉的眼神落在花爻的头顶,然后一晃眼,就看到站在花爻身后的桃夭,目光清凌凌的,仿佛在说他不解风情,対仙子怎么能这么冷淡。
“重新审视这段婚约?”玄厉被桃夭的目光逗乐了,盯着她笑道:“仙子是指我和你的婚约,还是桃花仙子和我的婚约?”
桃夭目光一顿,这事啊,被这两人说来说去,这么多天都没个结果,她一个旁观的人,都着急上火了,这两人还在这里打哑谜,就不能痛快一点?
但桃夭也知道,这事必须要交给花爻来解决,于是抿着唇没说话,倒是目光依然很坚定的,瞪着玄厉。
小眼神还挺凶的,玄厉差点笑出声。
花爻重新酝酿了情绪,“婚礼出现意外,冷静下来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没有再次酿成更大的错误,但也知道这很対不起殿下,事已至此,如果殿下想问我的意见,我只能很诚恳的道歉,想结束之前的婚约,等这次回去之后,我会跟帝尊请罪,也一定会补偿殿下。但如果殿下坚持这婚约,花爻也义不容辞。”
说到这里,花爻再次抬头,眼中已经凝聚出泪光,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它们滑落脸颊。这不是怯懦和软弱的泪水,她是真的觉得很抱歉。
曾经何时,她也相信外界的传言,殿下対她有着不一样的心思,才会促成这段婚约,乖顺地听从天帝的安排。
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花爻很清楚的感觉到,玄厉対她有一定的兴趣,但这兴趣,无关风月,更谈不上喜欢。现如今看来,玄厉対桃夭的兴趣还要更浓厚几分。
想到桃夭和玄厉的缘分,还有桃夭所作的一切,花爻就觉得勇气再次涌上来,“我更希望,殿下考虑清楚和桃花之间的这段缘分,问天台定下的契约,殿下如果不乐意,还请殿下放桃花自由。而我相信,就算没了这契约在,桃花,还有我,以及百花谷上下,対于魔渊之处,也绝不会有半点推辞。”
以花爻的脾气,能说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以桃夭的看法,花爻其实还可以直接一点。花爻就是太在意玄厉的情绪,也充分考虑桃夭的情绪,才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対。
心思细腻是花爻的优点,但细腻到多愁善感,就是负担了。
未免玄厉说出什么她不想听的话来,桃夭立刻举手表态:“我対殿下只有敬仰之心,能帮上忙就余愿足矣,如果不是殿下说解除这婚契太麻烦……”
玄厉打断了桃夭的话:“你在问天台上就要跟我现场解除契约了対吧?”
话虽如此,但桃夭也知道不能这么驳了玄厉的面子,殿下恼怒之下把她撵出去就不妙了,顿时挂上无比诚恳地笑容対玄厉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只是担心耽误了殿下,毕竟我是半路冒出来的嘛!殿下没把我直接从问天台上扔下来就已经十分仁慈,在那种情况下还好心让阿衡姐姐带我到战神殿照顾我,我只有感激之心,绝无半点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