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眨了眨眼，她很清楚，这不是她的感觉，而是原身留在记忆深处的，最初的悸动。

“现在就把精魄拿出来，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寒羽仙尊很有耐心，他也说的是事实。现在他确实不需要精魄，也可以把精魄留在小桃花体内继续蕴养，但是随着小桃花和精魄之间的羁绊越深，到时候他再动手，小桃花也只会越痛苦。

那时候再说能不能活下来，就真成了一个未知数。

桃夭仔细想了想，这精魄还给寒羽仙尊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能斩断因果，只要她不做多余的事落到寒羽仙尊手里，这位就不会再对她动手，小命多半是保住了。

至于没有精魄怎么修炼，她总能找到方法的，就是在魔渊种花种草的计划大概要暂时搁浅了。

“仙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我再挣扎是不是就太不懂事了。”桃夭摊开手臂，一副任人宰割的小模样，“仙尊也知道我刚开窍没多久，很多事情都不懂，包括怎么把自己最宝贵的精魄拿出来，所以仙尊还是亲自动手比较好。”

桃夭笑弯了一双桃花眼，“还请仙尊多怜悯一些，我还是挺怕疼的。”

系统则是嗷嗷大叫：“宿主你不对劲啊！怎么就能把精魄交出去呢！那是宿主你保命的东西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交给这家伙！这不是宿主你的风格啊！宿主你振作啊！你连明坤仙尊都摆平了，不过是个寒羽仙尊啊！”

听到系统的嘶吼，桃夭都乐了：“统啊，你这是膨胀了啊，什么叫做不过是个寒羽仙尊，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位可是这个故事里的男主，我可不想跟他有半点牵扯。精魄没了就没了，还能修炼，不过就是慢一点。按照他的说法，这精魄他迟早都会拿回去，我留着也是个隐患。”

“宿主啊，话不能这么说，按照原剧情的记载推断，寒羽仙尊这精魄多半是给花不一准备的，可到故事的最后，花不一也没能复活啊！倒是被明坤仙尊先下手为强给花爻用了，这才牵扯出后面一系列的波折。现在花爻已经被宿主你治好了，用不上这精魄，就算寒羽仙尊是暂时放在宿主你这里，可说不定到你完成任务离开，寒羽仙尊也用不上啊！”

系统说得在理，桃夭都懂，“统统，这精魄就是隐患，就算可能到我任务完成离开这个世界，寒羽仙尊也用不上，甚至我会做好一切准备让他用不上，可这东西摆明是他的，就这么留在我这里，我也觉得有些膈应。”

她更不想在将来的有一天，会因为这精魄的存在，让她偿还与他之间的因果，到时候的代价可能就不是一颗精魄那么简单。

跟了桃夭这么多年，系统当然懂桃夭的心思，就算选择一条更艰难的道路，她也不想受制于人。

想当初要不是它足够乖巧，哄得桃夭开心，才顺利跟桃夭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刚开始的时候，桃夭是做好了如果系统逼她做不乐意的事，就直接跟系统同归于尽的准备。

现在想起来，系统还觉得心有余悸。

桃夭已经做好了选择，该说的都说了，系统只能闭嘴。

时间过去不过是一瞬，寒羽仙尊的手才刚刚凑到桃夭附近，就听到桃夭那开玩笑般的声音继续响起：“仙尊可要小心点，我融合精魄的时候是从眉心识海，仙尊如果还想从我心口下手，我怕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当然是忍不住再给他一个耳光——不管打不打得到，先打了再说。

寒羽仙尊的手指顿住。也是桃夭这话，让寒羽仙尊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桃夭会突然出手给他一个耳光，原本已经靠近桃夭心口处的手指再也伸不出去。

以前也从没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不对，精魄丹元这些不是在心口就是在丹田，已经掏习惯了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思维被桃夭瞬间带跑偏的寒羽仙尊这才抬起手指，换了个地方，如霜雪一般晶莹雪白的手指轻轻落在桃夭的眉心，正中眉心的白色桃花花钿，带来一股沁透神魂的寒意。

与此同时，神魂撕裂般的剧痛再次袭来，这感觉可比之前明坤仙尊帮她驱离禁制和寒羽仙尊的烙印时更加痛苦。

“宿主！”慢了一步的系统这才将桃夭的神魂保护起来，“宿主你还好吧？”

桃夭没说话，惨烈的痛苦让她思维混乱，无数的记忆堆叠成滔天巨浪，狠狠拍上了她的识海，与撕裂神魂的痛苦叠加在起来，仿佛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疼吗？疼的，但是这些剧痛之中好像隐藏着更多她之前都没注意到的信息，却因为神魂的震荡难以将这些碎片整合起来。

寒羽仙尊看着自己手指下这张痛苦的面庞，以及之下识海传来的抗拒，他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