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木声音颤抖地说:“你往里走,不要回头,走到雾里去,寻着水声走才能找到你要去的地方,族里的毕摩会保佑你的。”说完他便转身按原路返回,他走得太急了,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
我盯着面前那将群山都裹在怀里的浓雾,回头喊了一声:“曲木!”他说得模棱两可,我不觉得直直闯到雾里能找到路。
然而曲木走得很快,他头也不回便消失在了丛林里。
我把罗盘揣回了包里,从里边掏出了个强光手电筒。
雾很快便弥漫了过来,我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不敢就这么走着,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沟里,于是我便伏下身,整个人趴到了湿漉漉的泥土上,用手电筒照着面前的路一点点往前爬着。
爬了好一会,忽然有个东西蹬了我的手背一脚,我抬起手电筒就朝那玩意照去。
一张硕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惊得险些没拿稳手里的手电筒。那是一头野生的白牦牛,雪白的长毛在光下犹如荧光的丝线。
那白牦牛低下头用鼻子朝我拱了一下,而后便摇头晃脑地走了。
我歇了一会,又朝前面爬了一段,背上的包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我伸出手在面前胡乱地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树皮。我把包放在一旁,倚靠在树桩上喘了口气。
四周静得可怖,来时还叫个不停的鸟像被雾气吞食了一样,再没有叫出一声。耳边呼呼的风像是兽类的怒嚎,回荡在整个山间。
我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听,可这里哪里有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