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江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他一眼,“你哪找来的冤大头,不是坑你的吧?”
江岌也拿着这把吉他去几家乐器店问过价格,秦青卓送的这把吉他确实不是便宜货,是一把绝对的高端琴,但乐器店最多也只给到四万的价格,跟钟扬说的这价相差甚远。
不过,钟扬这人挺神奇,三教九流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也没有他接触不到的渠道,能找到这么一个冤大头买主,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哪找来的你就别管了,反正绝对靠谱就是了。”钟扬摆摆手,老神在在道,“先说好,十万块我要抽三成中介费,剩下七万直接打给你,你也不用跟买主打交道。是不是很心动?”
坐在沙发上的彭可诗停止了打字,抬头看着钟扬:“钟扬,别添乱,这把吉他毕竟是秦老师送给江岌的生日礼物,这么快就转手,怕是不太妥当。而且,既然江岌原来那把吉他坏了,不正好可以用这一把么?”
还没等江岌说话,钟扬先笑了一声:“诗姐,你担心这个,真没必要……这吉他八成都不是秦青卓自己选的,送出手可能就不记得这码事儿了。再说十万的吉他哎,不卖留着自己用,江岌他是钱多烧得慌吗?诗姐,你这种有钱人就不要掺和这事了,让江岌自己做决定呗。”
他说完,看向江岌:“怎么样哥们,卖吗?”
“卖。”江岌干脆道。
彭可诗欲言又止,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她拿过自己的电脑包,从里面翻出了几张纸,站起身朝江岌走过去。
江岌半蹲在门边,正低着头,用手里的铁锤敲着钉子,看上去心不在焉,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情。
事实上江岌的确在走神许是因为刚刚频繁提及了秦青卓,他脑中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那天在台上看到的,那一瞬间秦青卓脸上闪现的有几分可怜的表情,且这表情在他脑中长久停留,挥之不去,让他不由地有些心烦。
走近了,彭可诗脚步停下来,出声道:“江岌。”
江岌这才回过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她:“什么事?”
“怎么了怎么了?”钟扬正闲得无聊,见彭可诗捏着几张纸走向江岌,跳过来凑热闹,一脸八卦,“诗姐你是要跟江岌表白吗?”
“一边儿去。”彭可诗说。
“啧……”钟扬摸着下巴,“不简单。”
“是你之前扔掉的一篇歌词,”彭可诗走到江岌旁边,也半蹲下来,“我挺喜欢的,这几天忽然有了点灵感,就谱了曲子出来,没跟你提前打招呼,你别介意啊。”
江岌的目光扫向她手中的乐谱,停留几秒,开口道:“你想下一场用这首歌?”
“跟你说话真是不用费劲儿,”彭可诗笑了笑,“对,我就是想找你说这事儿,不过如果你介意的话……”
“没什么可介意的,”江岌说,“用吧。”
彭可诗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还有,如果接下来几天你有时间,下场比赛我们好好排一下?第一场去得太仓促,第二场那首歌又……”
她停顿下来,试图寻找一种相对温和的表述,但江岌很直白接上了话:“太烂了,没事,你直说就行。”
“总之不是你的水平。”彭可诗说,“如果不是你亲口承认是你自己写的,我还以为是钟扬代笔。”
“我也不是这个水平的好不好!”钟扬奋起反驳,“要不是上次没得选,我才不会排那么烂的歌,还好后半场用那首易拉罐挽回局面了,不然江岌,哥们可对你太失望了,还以为你年纪轻轻就江郎才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