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岌一只手从兜里伸出来,往她手心里放了什么东西,然后掠过她,径自走到了楼梯间。
看着手心里仅有的一块泡泡糖,江北撇了撇嘴,嘀咕道:“小气。”
然后她拆了包装纸,将泡泡糖扔进了嘴里。
江岌进了楼梯间,但他却没上二楼,而是拐到了楼梯后面,脚步停在电闸箱前。
泛黄的电闸箱门已经多处掉漆,江岌抬手拉开了门,手指触碰到总闸开关,向下一压,“咔”的一声轻响,聒噪的dis音乐应声而停,取而代之的是躁动的人声
“操,什么情况?!”
“停电了?”
“怎么回事?!”
黑暗降临得猝不及防,酒吧里顿时起了一片嘈杂的骂声,醉醺醺的客人们乱成了一锅粥。
酒吧角落里,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一下,随即伺机而动,像一条灵活的游鱼般穿过了大声抱怨吵嚷的人群。
与此同时,江岌关上电闸门,抄着兜,不紧不慢地上了楼梯。
黑暗助长了一部分人的戾气,也滋生了一部分人体内的兴奋因子。
在这种漆黑的、谁也看不清谁的环境里,醉客们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有人先反应过来,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但狭窄的光束对于巨大的黑暗无济于事。
眼镜握着手机东张西望,正想也打开手电筒看看周围什么情况,忽然,他觉得自己腹部一凉,冰凉的液体迅速朝下蔓延,他瞬间炸了,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大声骂道:“操,谁把酒杯碰洒了!”
他把手机随手放到吧台上,弓着腰,两只手扯着腹部的衬衫用力抖动,试图将多余的液体抖落到地上。
一片混乱中,有一支细瘦的手越过他身旁,伸向吧台,一闪而过。
江北迅速摸过手机,再次向游鱼一般穿过人群,快步跑向楼梯的方向。
她气喘吁吁地跑上二楼,江岌正倚着门框站在那里等着她。
“给。”江北把手机递给他。
江岌接过手机,运气不错,刚刚眼镜用的是密码解锁,否则还得费一番功夫。
而且,为了表示诚意,眼镜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他眼皮底下做的,虽然输入密码的动作很快,但江岌记得他那根短粗的手指触碰到的每一处位置。
江岌凭记忆依次敲出密码,顺利将手机解了锁。然后他打开相册,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选中了其中几张,用蓝牙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他将眼镜的手机关了机,还给江北:“想办法还回去。”
江北接过手机,没多问什么,快步下了楼梯。
电闸已经被服务生重新推开,方才黑暗中的混乱和躁动被灯光一照,立时烟消云散,气氛又回归正常。刚刚的停电小插曲因为只持续了不足两分钟,没人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