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道,“哦,竟有此事?师父经验多,悟空还是听师父的吧!”

师父这是不知又闹什么小脾气呢?

这祖孙三个的事儿,还是叫他们自己掰扯去吧!

姐弟两个一边闲聊一边赶路,没多时来在南海,那南海龙王敖钦早就得着敖广通信,客客气气地把二人接进水晶宫,收了请柬,又顺顺利利送走。

黎山老母带着悟空升至半空,才笑着道,“这敖钦,胆子也忒小些,咱们还没说什么,他好话就说了一箩筐!”

悟空笑道,“这才叫谨慎呢,后来其他三海龙王家,都有龙子陆续遭了劫难,只南海安安静静的,没出什么大事,取经途中,这敖钦也时常帮着行云布雨,或是率兵布阵,很是讨好天庭和如来。”

悟空回来后,在酒宴上,已经知道自己两世为人的事都被师兄师姐知道了,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慢慢地见师姐师兄还有小师侄们对他多有怜惜,说起话来很是小心翼翼,未免大家难过,他便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来,还借着先知的身份,说些后世的事来给大家说笑,到现如今,也能轻松自在地提起另外一世了。

黎山老母叹息一声,“龙凤大劫之后,接连又是巫妖大战和封神之战,慢慢地人族大兴,神佛地府都退避三色,其他异族更是生存不易,自然要小心起见,如若不然,妄自丢了性命,却到哪里说理去?十殿阎罗都没法管的!”

悟空见师姐闷闷不乐,知她是担心师兄和小师侄们的将来,便安抚道,“师姐莫忧,咱们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天道也不能无缘无故便降下灾祸来的!”

黎山老母也稍振作了些,叹道,“希望如此吧!”

两人上岸,一路欣赏南瞻部洲景色,黎山老母赞道,“瞧这城镇、乡村、田野,许多年前还是荒野不毛之地,如今慢慢地,都被人族所占了,那些本地小妖,又有真武大帝镇压,竟也跑得一个都不剩,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两地是妖魔邪鬼半个都瞧不着,除了一些猛兽天堑,是再没有能限制住人族发展的了。”

悟空想起他在灵山看到的后世,东土大地上,那山谷之间搭建起来的大桥,笑着与师姐道,“师姐,你莫小瞧这些凡人的本事,天堑也挡不住他们的。”

千里眼顺风耳又算得了什么呢,千多百年以后,凡人自然能造出神奇的小物件,达到此等仙术的效果。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东土的凡人,勤劳勇敢聪慧,厉害着呢。

拜神佛无用,凡人靠着自己,就能过上好日子。

黎山老母笑道,“这话我倒是信!”

姐弟两个先来在武当山,求见北方真武大帝,悟空路上跟黎山老母小声嘀咕道,“师姐,这真武大帝,乃是个教条的君子,我当初遇到弥勒坐下童子化作黄眉大王拦住去路,请他去降魔,他都不肯动,只说无有上界旨意,不敢妄动,只派了些手下人助我,咱们这回给他送请帖,他又不能去,那不是白送吗?”

黎山老母哈哈笑道,“你不知,真武大帝生平最烦西方教,你那时是何等身份?他自是不耐烦动弹的,不过肯见你,又肯派兵助你,已经是对你喜爱非常了,若非不是你去,换个别人,只怕他见都不肯见的。”

悟空扁扁嘴道,“原来如此!”

只是一想,又问道,“师姐,难道师弟很讨人喜欢?”大眼睛咕噜噜地,充满了好奇与不自信。

黎山老母怜惜得不行,揉揉小猴儿头毛,肯定地道,“师弟乃是天生灵物,天生地养,灵粹清透,哪个见了不喜欢!”

若不是眼缘佳,她师父当年在灵台山带着师弟避难,也不会瞧着小猴子可怜巴巴地在大门口蹲着,就派童子叫他进去,又是收徒,又是起名儿的,还巴巴地教了一身本事,生怕人家不学。

悟空这才高兴了,“我还以为自己一直挺招人烦的呢!”

黎山老母虎着脸道,“哪里话来,可不许这么说自己。”她小师弟顶顶好,那样想的人莫非不是眼瞎!?

果不其然,当初悟空来在武当山真武帝君道场,连过三重门,直到了太和殿,才有灵官瞧见了过来问讯,而这一回,黎山老母才带着小猴儿在武当山上空止住云头,便有十来位灵官飞来相迎,笑呵呵地抱拳道,“见前方祥云片片,可是黎山老母大驾?欢迎欢迎!”

黎山老母也笑呵呵地道,“叨扰了!”

悟空瞧着了,便在肚子里大喊,“如来误我!”

一路寒暄,直奔太和宫,真武祖师下了神台,在殿中等候,一见黎山老母,便满面笑容地道,“无当不在家守着你那刚解禁的师父,跑来我这里作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