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难支,一股势力的壮大势必会使其成为众矢之的,更别说此举是动摇他们的根基。我不能总是依靠你,悟,我必须有自己的立场,一个在明面上和你不太一致的立场,而选择禅院能做到很多你我现在不方便做的事。”
“换一个方面来说,总监会里的内奸不一定能全部查出来,甚至有的职位可能相当高,短时间内动不了。这件事光靠五条家不行,最好由三家联手,而且这种挑衅的行为我想各位家主也不会容忍吧?有我自己作为砝码,禅院家主想必很乐意配合。”
我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御三家确实是烂到了根子里,被渗透成了什么样子说实话我不是很乐观,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们自己内部处理,这样至少短时间内他们恢复不过来,延缓了脑花计划的同时也留给了真希、悠仁他们成长的时间。”
“从此,”我站在阴影里,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五条悟脸上,一股潜藏在他身上的神性若隐若现:“我站在你背后,捧你成功。”
走廊上一时之间可闻落针。他的眼神太安静,又太复杂,我看不透。此时正值夏末,清凉的风穿堂而过,吹起我的裙角,激起小腿上一小片疙瘩。时间仿佛在对视里变得粘稠、缓慢,揉碎了一片天空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抬头笑了笑,正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被拉住。另一只手触感温凉,满是训练留下的茧,让人感到安心又温暖,传达出和主人性格不一样的稳重可靠。
“……谢谢。”
那只手缓缓收紧,表明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我不自在地缩了缩手指,吞咽了一下,撇开视线:“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吗,和我不用说这个。”
“……我走了,明天见。”
商量关于脑花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还是晚上比较好,更别说我其实还有一点其他的小心思。一旦我和禅院绑定,到时候就算是哥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面前,他们也得视而不见。
而且这是一层掩护,对佐藤进几个人的掩护,这样一来他们在外界的活动就全部冠上了禅院的名字,简直是大开方便之门。
加盟禅院后我会将双胞胎安排在禅院家住一段时间并把她们洗白,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有人企图接触,就是给了一个彻查的由头,不至于太过引人怀疑。
如果她们有任何小动作,也可以借禅院的手解决她们。救下她们只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绝不会容忍脑花的人活着,但好歹是哥哥养女,我不想亲自动手。
至于我对外的动机……唔,就当做是一点野心再加上对小女孩不必要的同情心吧。
但这些全部建立在这场谈判顺利,且我能成功在禅院家扎根的情况下。
我隐匿气息,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禅院直毘人房门外,抬手轻扣。
门静静划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深夜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不知有何贵干?”
我踏入房间,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谈笔交易,您绝对会感兴趣。”
一杯酒被推到桌子一端,散发出浓醇的香气:“那就先喝一杯,让老夫看看诚意,夏油小姑娘。”
我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禅院家主是个爽快人,我也就直说了,不知道您觉得我怎么样?够不够做禅院家的入幕之宾?”
他不急不缓地又给我满上:“小姑娘这是和五条家的小子闹矛盾了?老夫这里可不是你们过家家酒的地方。”
酒水溢出一点,我再次先干为敬:“并不是。待在五条家对我没有好处,那是五条悟的一言堂,我在那里可有可无。况且,他如今恐怕自身都难保。”
我隐瞒了关于哥哥的部分,抛出加茂宪伦的例子。酒杯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知道您有没有察觉,家里出现的老鼠呢?”
禅院直毘人端起酒杯,示意我自便,“酒是需要慢慢品的,天还早,不着急,话可以慢慢说。”
直到第二天凌晨我才带着一身酒香离开。托体质的福,和这个老酒鬼对拼我也没怎么醉,反倒是禅院直毘人甘拜下风,此后连条件都好谈了很多。
我这张脸在见过哥哥的人面前压根瞒不住,不如坦白作为示弱,让别人自以为掌握了弱点。不过因为夏油杰已经“死亡”,这位家主也没在在乎。
这代禅院家主出乎意料地是个明事理的人,在我半推半就说出的一些消息中敏锐地察觉了我的意图,但也只是叹了口气,表示会帮我查脑花的身份。
咒术师竟然会和咒灵联手,我看得出来,直毘人也很失望。可能对现在这种腐朽的情况他也想过改变吧,但囿于家族和责任,也只能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