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声音简直跟开锅似地,吵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痛哭流涕交代自己高中和混混群殴,总之什么都说,整得跟上天堂超度之前所有人向耶稣忏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样。
萩原听得简直想笑,觉得平时也没看你们这么乖,现在我要死了你们开始想起我的好了。
但是他想完。
却又只在那些稚嫩的,叫着“队长”的哭声里,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苦涩从肺里往上漫。
呼吸艰难酸楚,混合着舌根的血腥气,在咽下的时候化作一道锋利的刀片,几乎划开了他的喉咙。
他想起自己将子弹和枪械带走的时候,想起自己将炸弹安置在现场里的时候毫无悔意的表情,想起他按着犯人几乎真的亲手炸死他的时候,还想起公安们肃穆的黑西服,和临走时冷漠的眼神……
所有人只要不是傻子,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真的还能继续接受他吗?
萩原收回目光,心一横,开口的嗓音有些颤抖:
“抱歉,我……”
“萩原警官。”
然而,白鸟任三郎的声音在这时打断了他。
那个贵公子一样的警官没有加入他们的拉扯,这时候的衣服还是整洁的,微微拨开人群,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萩原望着他:“白鸟警官?”
他认出这是阵平他们搜查一课的人,但是交集确实不多,之前也没怎么说上过话。
“我呢,只是代替刑事部的那些老头来传个话。”
白鸟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微微笑了一下:
“老头子们说,让您先去医院好好治疗,然后想想两万字的关于您这次‘擅自行动追捕犯人,并造成建筑物被意外毁坏’的检讨该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