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应急灯在死一般的白墙和瓷砖上反射出模糊的微光。
而在这黑暗的寂静里。
那道修长的身影便显得尤为突出。
他就那么单肩背着琴箱, 一步又一步地, 静静地向着走廊最深处迈进, 脚步声一阵阵地在空间中单调回响,慢慢弥漫开去,堕入最深沉的黑暗中。
嗒——嗒——
他最后停下在两扇闭合的铁门前。
这是在整栋楼里,除了法医和必要的刑警以外,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前来的房间。
即使在冬季,内部的温度也远低于外面的室温。
此时, 仿佛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感受到有淡淡的冷气吹出来,随着冷冻空调和空气净化系统的轰鸣, 慢慢飘到他身边。
如同一阵轻柔的雾。
卡啦——
随后,停尸房的门被一双手向内推开。
他缓步走进去, 视线扫过那两面墙上冰冷的铁柜,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偏下层的格子上。拉开后, 里面是一个灰色的裹尸袋, 在一片低温白雾中静静地躺在他眼前。
男人一声没出。
但是却在这个时候, 将那个一直覆盖着他面容的兜帽放了下来
一张许久不见的脸庞,终于在此时展现在了室内浓墨般沉默的黑暗中!
诸伏景光那双尾端上翘的蓝色眼眸低垂着, 额前几缕发丝随着他弯腰的动作, 一起轻轻地荡下一个弧度。
景光缓慢地伸出手, 指腹静静地摩擦过尸袋, 触摸到里面隆起或平放的破碎的残片他眼瞳中的光像是有些许摇晃, 指节不自觉向下用了点力, 带起塑料袋面一阵窸窸簌簌的响。
皱褶蔓延开来,如同一张残破而脆弱的废纸,和着那只不停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