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清晨,天地接壤处,一丝亮光透出,逐渐向上漫延。

静谧的环境缓解了沢口的心理负担,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去。

疲惫于是漫延上来。

江舟川渡在后视镜里瞄一眼坐在后座昏昏欲睡的沢口,沉吟几秒,最终还是决定早一些询问为妙。

“沢口,我最后确认一遍,你真的要亲自向岛津复仇吗?”他语调平静,“其实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太过执着于所谓的‘杀父之仇’,毕竟你父母当时想方设法把你送出去,是想让你活下去,而不是给他们报仇。”

“silver半途接收你,只不过是看到了你身上的利用价值罢了,他们为了让你做一个乖乖听话的木偶,当然要不断激化你的仇恨——也许有些事情并不是非做不可的。”

江舟川渡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岛津”二字一出时,沢口就冷不防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他有点茫然地看向江舟川渡。因为坐在后座,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

江舟川渡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通过后视镜瞥向沢口。

岛津是死是活其实和他没太大关系,他也不在意其他人零零散散的陈年旧账。之所以带沢口来福利院,纯粹是为了借用对方的由头更轻松地混进去,就算没有沢口,他也能想方设法地进入福利院,顶多稍微麻烦一点。

哪怕有系统任务的束缚,他也没想过要全心全力帮对方完成目标。

毕竟在他看来,“复仇”本来就是愚蠢且荒谬的。

就像江舟川渡会因为过去的经历,在合适的时机给实验室找点小麻烦,但绝对不会闲得没事计划如何单枪匹马干掉组织boss,完成所谓的复仇大业一样:一切抛却后续代价考量的行为,都有大病。

人类如此脆弱,当以苟命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