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川渡放在主控台上的指尖叩了叩金属面板,轻笑:“今晚注定无眠,晚安祝福还是留到明夜吧。”

话音坠在主控室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伸手推门离去。

之后的进程就顺利许多, 他折返负二层将自己以前安置在地下实验室的□□控制器关闭——不然地上地下一起炸成烟花,全部实验体跟着陪葬,系统分配的任务又要失败。

徒手拆弹多少有点为难人,哪怕这玩意是自己安上去的。他只能先去实验室临时修理设备的工具房翻找顺手的工具, 翻了一会才终于东拼西凑出一套简易拆弹工具。

【……你以前可真是偏激啊, 完全没考虑地下实验室里上百个孩子的性命。】

系统如果有眉毛, 此刻大概要拧成麻花:【还好,现在你绑定了我这个“好人系统”,我一定会让你养成正确良好的价值观, 确立生命至上的基本原则!】

紧接着就是一番长篇大论。

江舟川渡全神贯注地拆控制器, 只听到了第一句。剩下的话, 说是“左耳进右耳出”实在有失偏颇,准确形容, 应当是连左耳都没进。

事实上, 他并不擅长拆弹。这算是他在组织训练营中为数不多的一个短板。哪怕是亲自画图纸设计出来的控制器, 每条线的起始作用都一清二楚, 他也很难真正明白自己下一步到底该剪哪根线。

听起来确实离谱,但很可惜, 这是真事。

江舟川渡(目移):……每剪一下多少都带点赌的成分。

但他每次拆弹的时候, 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沉稳如磐, 带着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场,成功骗过了身边的人。

甚至至今,连琴酒都以为他很擅长拆弹。

……都是美好的误会。

于是在江舟川渡经历许多系统并不知晓的痛苦挣扎和艰难辨认后,他终于剪下最后一根线,有惊无险地再一次成功拆弹。

系统此刻已然絮絮叨叨好一阵了,江舟川渡意识到刚才一直隐隐约约在自己耳边嗡嗡响的背景音原来是系统,霎时觉得对方也挺不容易,遂决定纡尊降贵搭理一下。

简单回想半秒钟,他发现自己只听到了第一句,便回答:“其实不是的,我以前也不怎么偏激。我自认还是挺呵护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