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当没听见。

整张床都是灿烂而又温暖的浅黄,唯独阿遥是床褥上唯一独特的色彩,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脸埋在被褥之下,悉悉索索地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是阿散!

果然是阿散。

时间流速不确定,因而散兵每次上门的时间也不确定,阿遥已经习惯了在入梦之前在胸口镜子上划下两遍散兵的名字,两个世界将他们隔绝而开,可思念却能穿透重重时间和空间的封锁,彼此吸引而来。

阿遥这里只过了一个晚上,然而散兵却好像度过了一段不短的时光。往日服装总是黑红金三色搭配,而现在他却换上了一件蓝白相间的短打,帽子上还有小小的水洼,发丝上也带着水汽。

他以为阿遥还没有醒,因此露出了一副绝对不会在旁人眼前出现的温柔神情,眼里柔柔的亮光像是剪碎的明月。

嘴里却不饶人:“你怎么又在睡,人生里除了吃和睡就不能再找点别的乐子吗?”

吃和睡还不够有乐子吗。

阿遥嘟哝一声,他还是没有睁开眼,反而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整个人松弛而困顿。

在散兵倾下身体,想要凑上来检查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连自己的叫醒也不听了的时候,阿遥火速睁开眼,掀开被子,以正机之神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

一口亲在散兵嘴上。

吻如蜻蜓点水,触之即离。

隔着世界壁垒,触碰不到实体,他既没有感觉到散兵的体温也没有感受到嘴唇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