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地上没有线索啊, 因为她的兄长居住在深渊地下。

“那个菜鸟,”散兵没有侧过头,灼灼双眼威胁似地深渊咏者,但是阿遥知道他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算是朋友吧。”阿遥眨眨眼,“斯卡拉姆齐, 你吃醋了吗?”

“啧, 怎么可能有这回事。”散兵低低地说。

空气有一秒安静。然而阿遥才不管散兵的内心活动如何千回百转, 他双手举起,伸起懒腰,跑到散兵身侧盯着深渊咏者打量:“绫人、托马和神子都让我多多照顾旅行者, 旅行者也愿意陪我到工厂里清扫愚人众, 我当然愿意当她是朋友。”

阿遥接着说:“倒是听你语气中和荧也不陌生, 斯卡拉姆齐, 你们立场对立吧,你什么时候在哪见过荧——”

“之前在蒙德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散兵神色不自然地一顿, “你可别想多了。”

“我哪里有想多!”阿遥侧过身体, 伸出脸, 阻隔散兵和深渊咏者之间的视线交流,他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只是觉得我都还没出过稻妻呢,怎么你都跑蒙德去啦,蒙德有什么好玩的啊,有什么好吃的呀,和稻妻有什么不同你快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好了!别挡着我,我答应带你去玩!蒙德璃月枫丹须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散兵不耐烦地用另一只手食指拇指交错,在阿遥脑门轻轻弹了一声脆响,“现在还在审讯犯人呢,你先让开,等我们从深渊出去再说。”

“好耶!”

深渊咏者:……他只是一个传话人,倒也还没到犯人的地步。

可在场的二位他一个也惹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阿遥得到满意的答案,哦了一声又乖巧地让出了位置,站在紫色短发大杀神身后半步的位置冲他无声地呲了呲牙。

有一种务必让他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吐露出来的气势。

“深渊里的怪物是受你们指使或者控制吗?”狭长的眼尾透露着锐利,散兵将电光小球往前送了一公分。

深渊与地上世界里表两分,对地上大部分生物而言,地下的空气都是一种剧毒,可以擒住心智,篡改灵魂,变成只懂得撕咬进食的怪物,最终发狂致死。唯一能长时间生存在这里的生物不是深渊教团就是兽境猎犬,可是如果深渊教团的主人其实是一个人类的话,那上述的事实都会被推翻。

“额不不不那不是,大部分怪物都不受我们控制。”

“你的主人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地上,他是人类吧?”

“嗯……因为他正在被追杀……”深渊咏者自称渊上,“别瞪着我,我说的是事实啊,具体情况你可以和主人聊,更多的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个小卒而已嘛。”

指尖的电球好像能周围的黑暗也能吸入,引得渊上伸长了脖子往后仰倒想要远离,而球的主人没有给他半个眼神,长长的睫羽垂下来投下一片阴影,漫不经心地说:“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选中我?”

还刻意地提到了神明、人偶和阿遥,像是知道他的软肋和企求一样。

四百年时光足以将大部分故事腐烂掩埋,散兵和阿遥在踏鞴砂经历的一切都没有被历史铭记的必要,除了少数几名知情者以外,终末番和愚人众本该毫无联系才对。更何况他要成神这件事更不会到处宣扬。

这本该是个秘密。

哪知道渊上怔住,脱口而出:“因为你本来就是最接近神明的人。”

要他说根本就不需要武力试探这么一个环节,实力悬殊过大让他的小心脏都快砰地炸开,渊上尽可能地将主人的命令交代清楚:“主人和你利害立场一致,如果你有疑问的话,主人说他愿意将一切情报与你共享,等你跟我回去就行了,我们绝对对你没有加害之心!你看半个深渊教团加起来都不会是你们两个的对手是不是!”

“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嗯?”散兵反问。

渊上:“……”

刚出口话瞬间就被堵回去了,他怔怔跪在原地,冷汗涔涔即使闷在盔甲里都能从缝隙出看出端倪。

下一刻,散兵手掌一翻,之间的小球就在指缝中消失不见。

渊上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看见阿遥蹦过来,如同习惯一样跳到了散兵背上,而后者牢牢地将手伸在背后托住了他。阿遥从侧颈处冒出了头,对渊上说道:“愣着干嘛,我们同意了,快带路吧。”

深渊里没有路可言,空间套着空间,瞬息之间发生变化便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然而有了本地人的领路,如同深海中的灯塔一样,阿遥整个人贴在散兵背上,心脏和心脏之间靠的极近,散兵数着阿遥的心跳,不足一刻钟时间视野内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