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吃饭,是一门艺术。

人偶从溪流中央走过来,顺从地让阿鸣挂在他脖子上,尾尖在胸前扫来扫去,让人偶胸前的金色羽毛饰品颠起又落下,挥动间发出叮当的声音。

人偶说这是代表身份的信物,却也没说过这是来自谁,又什么时候能使用。他身上的谜团很多,即使是身上在雨夜里被阿鸣拽来拽去染上泥泞皱成一团的银线满绣暗纹狩衣,也在路途的第二天被人偶在河水里抖了抖,便又如同崭新的一般,散发着满目的灵光。

但这些谜团,阿鸣不在意,人偶也不在意。

阿鸣想了想:“我想吃肉。”

“好。”人偶顺从地点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阿鸣就没有见过什么时候人偶会有自己的脾气。他看见人偶站在原地侧耳倾听,顿了顿,尾睫又弯了弯,“我听见了爬行动物的声音,晚上我们吃这个吧。”

怎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阿鸣一直相信自己的预感,就和小时候坚信自己是一条龙一样。很快,他就听见鳞片滑过石头的粘腻声音,还有蛇信吐出的嘶嘶声。

人偶已经弯下腰,做出捕猎的动作,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靠近,比脆弱的落叶和枯枝还要轻,像一只轻盈的小鸟,视线也凝视着不远处灌木丛里的一点。

当距离靠得足够近时,他轻巧地跳起来,闪电般伸手,一把便抓住藏在灌木林的黑蛇的七寸——

被人偶掐住死穴的黑蛇足有人偶本人那么高,那么长,有着致人麻痹的毒牙和搅碎骨头的力量,然而,身为丛林里猎食者的顶端却在人偶手中连一击都躲不过。

“啊……”

阿鸣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