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披头散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摩拉克斯将你扶起,却发现你的双足已经无法站立,那颗漂浮的心始终找不到归所,最后跟着青色的琉璃灯离开。

你在摩拉克斯的怀里。你知道摩拉克斯一定能看出来什么——譬如那颗心是你的,譬如你现在就要死了。

“……请不要治疗。”你向他恳求,现在的你就像是破损的容器,不管是装进去多少水都会因为破损而流出体外,“我还在,他就会复活。”

你不允许梦之魔神再次重临于世。

“……”摩拉克斯的手对你来说太过坚硬,而他仿佛再透过你看某个前人的影子,已经失血过多、濒死的你没办法理解他那目光的用意,随后摩拉克斯问你,“……有遗言吗?”

你和摩拉克斯,都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不仅仅是无孔不入的业障侵蚀你的身体,就连魔神的诅咒、那些怨念,那些大地本来应该承受的、魔神死亡的代价都在你的身上应验。

你一个人在承受着数千年的痛苦、用身体接受了无尽的怨念与愤恨。

你的脚踝先是因为血被浸湿,血液凝固之后成为了黑色,再是黑色的纹路爬上你的身体,魔神不甘的诅咒出现在你的耳中,纹路顺着你的小腿一路攀爬,把你的身体全都浸透。

有、当然有。

你很想这么回应他,人死前的脑袋转得是很快的。你想说很多,所有你朋友的旧影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你的脑中拂过。

蒲草看见你这个样子,应该会被吓到吧。毕竟当时,你是因为好看才被蒲草发现的。

浮舍会一边指责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然后把你背回家。

弥怒会数落你,然后包扎你的伤口。

伐难会先试着治愈你,再告诉你下次不能这么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