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看向许思行“再加一个礼拜!”

“成交!”许思行与齐桓击掌,于是,一周后,马小帅收到了来自师兄的全套恋爱指南,以及现成的搭讪由头。他没有辜负许思行的周全安排和一片苦心,很快便与房盈盈亲近了起来,如今,两人每隔两三天就要写一封信,马小帅一有机会便与房盈盈打电话。抽屉里,马小帅的恋爱报告都已经打好,就等元旦假期亲自去找房盈盈,将心事说开。在马小帅心里,房盈盈看似跳脱,但内心成熟,肯定比自己有办法,如今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师兄,只能向她求助了。

于是,他飞快地将这段时间在自己心头的隐忧化作文字诉诸笔端。而他没想到的是,这笔尖起落,无形间推动了许多人命运的齿轮。

求助

高城开始失眠了。

白天,他可以用繁忙的军务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到了晚上,只要一闭眼,就是那个让他沉迷又痛苦的梦境,他向往与许思行在梦里相会,可又惧怕与他在梦中沉沦。他不想这样下去了,所以,他不敢睡,也不能睡。

高城的消瘦是肉眼可见的,师侦营的营长见高城脸上的黑眼圈,感到一阵地心惊肉跳,害怕是自己将太多公务交给他,这才让他不堪重负,如此憔悴。于是,他强行让高城休了探亲假。高城蓦然得了七天的假期,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马小帅听说高城要休假,连忙找上了门来,他将一张名片交给了高城。

“副营长,我能看得出来,您有心事,我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您如此过不去,但是如果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可以找这个人说说。”

高城看着手上的卡片,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以及一个模棱两可的头衔—王医生。

“这个人是一个很靠谱的心理学专家,他会对所有客户的隐私保密。师兄曾经跟我说过,很多事情,如果一直藏在心里,会将人压垮,说出来可能就好了。我知道,副营长不会对营里的弟兄说,也不会对我们这些老七连的人说,如果真的无处可诉,一个陌生人,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城看着马小帅小心翼翼地样子,不由失笑“婆婆妈妈的,废话真多!”虽是训斥,但语气却是意外的柔和,高城将名片塞进了口袋里,看向马小帅“行了,我收下了,你还有事么?”

马小帅摇了摇头。

高城摆摆手“没事就走吧。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马小帅三步一回头地离开,那张名片是房盈盈随信给他寄来的,房盈盈的本意是,期望高城去找她的心理学专家师妹,让她这位师妹推测一下高城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许思行,马小帅觉得不妥,一直没有交给高城。可眼见着高城一日憔悴过一日,他觉得,就算不试探他对师兄的想法,只解决藏在他心里的问题,那个心理学专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期望副营长回来之后,能够恢复以往中气十足,精神百倍的样子。

高城的行程是从家里开始的,高母见儿子难得回来,急急忙忙将自己平时物色好的姑娘的照片往高城眼前推,巴望着高城能早点定下一个可心儿的姑娘成家。高城烦不胜烦,没待上两天便逃离了高母的催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冲动,去那些曾经与许思行相伴的地方走走。他回到了军校,探望了几个老师之后,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许思行的宿舍楼下。他坐在路边,点上了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看着来来往往那一张张活力十足的脸,恍惚间看到了自己与许思行相伴的身影。他好想那段时光,更想念那段时光里尚未改变的思行和自己。

高城的第三站来到了京城,回到了他与许思行初相见的地方,他走过了每一个他们曾经相伴而行的地方,回想起了无数或是好笑或是温情的曾经。这天,高城终于睡了个好觉。梦里,他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十二岁,看到十岁的许思行躲在一个军官身后。这次,他没有去打球,而是将球丢到了一边,冲到了许思行的面前,对他伸出了手“嘿!我叫高城,你要不要与我做朋友,最好的朋友!”

他看到许思行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他伸出了手。他握住了那只手,然后,暗暗发誓,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他绝对不会再伤害思行。可梦境终究是梦境,梦里的许思行可以永远停留在那懵懂的十岁,而他却不得不醒来,面对二十八岁,变得更好,也变得糟糕的自己,这个已经伤害许思行至深,又生出无数龌龊心思的自己。

起床,洗漱,看着镜子中那个与梦境中大相径庭的自己,高城向自己认输,他从口袋中拿出了马小帅给他的那张名片,决定给自己一个答案,也给这段无果的痛苦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