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请求,我答应了!”
王文清难得露出了兴奋地表情,他向铁路敬了个军礼“谢谢首长!”
“焦虑而不焦躁,时刻自省,善于学习,这个人很不错。”二中队长发声,看向袁朗“你说得对,他很适合我们二中队。看来,这个许思行,我是必须要争取了。”
“这个许思行肯定不简单,你看他选训期同宿舍的这几个,每个都像是被他洗了脑一样。我开始对他好奇了!”一中队长一边翻找许思行的档案,一边念叨。
“能用不到一年时间培养出这样的兵,那个钢七连绝对不是一般连队,希望以后有机会亲自见识一下。”二中队长也觉得好奇。
“许思行的情况,可能要比你们想的复杂,我会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他。”铁路看着许思行档案上的照片,想起了昔年许重山带着他们的那段年少轻狂的幸福时光。
许思行看着会议室的这扇门,人进人出,人来人往,每个人出来的反应都不一样。等终于叫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开始的焦躁和担忧,心变得很平静。他进入会议室,端正敬礼。
“许思行,你为什么选择来a大队?”
许思行看向这个狼人中校,有些惊讶,他以为铁路叔叔会将事情都告诉他,他将视线移到了铁路身上,铁路不发一言。
“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据我所知,你的选择应该不少。凭你的学历和能力,只要你愿意,无数部队任你挑选,就算你留在学校,你的教授也向你承诺了光明的未来,这么多条路,就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么?”
许思行被袁朗问的心里发慌,他搞不懂袁朗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不能留在这么?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没有家,a大队埋着我的骨肉至亲,在这里我有亲近的长辈,同甘共苦的战友,是我心里最接近家的地方,我是真的很想留在这里。”许思行盯着袁朗的眼睛“中校,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不想走。”
铁路一个眼刀杀向袁朗,袁朗慢慢坐直了身体,笑着摆手“瞧!误会了不是!我就是纯属好奇,随便问问,你别想太多。”
许思行刚要松口气,却听袁朗再次发问“许思行,这世界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么?为什么你的遗书是一张白纸?”
许思行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他想,在这样的部队里,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冷漠,很可能就会被排除在外,可是……他已经不想再欺骗了,他无法再承担一次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他想在这里重新开始,坦坦荡荡地做自己。
“也许你想听到的答案不是这样的,但是,我不想撒谎骗你。在我心里,在乎的人确实没有那么多。”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从小到大除了战友以外的朋友也只有一两个。我当然在乎这些人,我只是觉得,对于他们来讲,我这封信写与不写,并不能改变什么。遗书,本质上成全的是我自己,要写的是我想说的话,可是我都死了,有些话说了也没有意义。对他们来说,说不定这是一颗悲伤的种子,我又何必让他们悲伤?”
袁朗神色复杂,他知道这个人与常人不同,可若他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是无法相信,一个有着这样优秀履历的人,一个23岁的年轻少校的心里,竟然将自己压进了尘埃,将自己看得那么低。
“你们,会因为这个,让我离开么?”
场上寂静无声,许思行手心冒出了汗。第一次向外人如此坦诚地剖析自己,他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却莫名的感觉释然。袁朗斟酌再三,他靠在椅背上,抱起手臂,打破了沉默“许思行,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能看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许多时候的表现都是互相冲突的,就像你昨天面对线人的时候,你很自信,很游刃有余,但是今天,你又好像很自卑,对自己的一切都很不确定,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么?”
听到狼人中校的话,不知为何,许思行有种成功a到了袁朗的奇妙快感,他笑着问袁朗“中校,你会演戏么?”
袁朗有些疑惑他的问题,转瞬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他露出了个笑“我自认为是个还不错的演员,不然这四个月也不至于将你们这群小南瓜骗的团团转。”
“那我应该算是跟你一样的人。”说到这,许思行又摇了摇头“不,我是比你更夸张的人。演戏曾经占据了我生活的大半,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然后表演出他们最想看到的东西。可能是演戏太久了,演到现在,我有的时候也会错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