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泉说起”她“的时候,宋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这声音太冷,太硬。
宋姝听出其中分别,就连晏无咎也听出来了。
他低头看了宋姝一眼,轻笑了一声,亲昵似的在她耳边低喃道:“阿姝,听见了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他倦了,不喜欢你了。”
长夜渐明,天边地平线上忽扬起一泓浅金,冥冥之中微光渐亮——
宋姝仰头看他,忽然认真道:“既然如此,你便把我放了吧,让我们俩继续回去折磨彼此,不是很好吗?”
晏无咎表情一滞,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
宋姝又道:“你一开始将我送去别院的时候,不正是打的这种主意吗?如今正好,你快逃命去,留我和他继续相互折磨,皆大欢喜。”
这话说得真挚又诚恳,半响,晏无咎笑了。
“阿姝,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这样有意思?”
宋姝微微偏头,没回答,却也学着晏泉的模样扯唇一笑。
晨光熹微,暖橘色的光透过层层树影打在晏无咎眼上,却照不暖那眼中颜色。
他似乎是忽然被宋姝的回答激怒,一把拉过她禁锢在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把长剑,放在了她的修长的脖颈上。剑锋冷厉,只轻轻一触,宋姝脖颈上的皮肤便被划破。
血珠子顺着象牙似的颈脖像是珊瑚玛瑙串儿一样淌了下来……
晏无咎声音冷硬:“晏泉,你的命,还是她的?”
话落,一阵大风刮来,卷起晨间大雾,宅院内尘土飞扬。
晏无咎月白色的长袖被风刮起,在大风中似风帆飘摇。
他抬起一只手来遮住风烟,注意力却一动不动地放在不远处的晏泉身上。
晏泉仍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