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死不瞑目的眼里,映出了他激动颤抖的身子,映出了他兴奋发红的脸。就在那一晚,他弑了君,杀了父,踏上了一条再也没法回头的路。??
后悔吗?
当然不。
他若不先借着孙青书在宫里的人脉先下手为强,下场便是一杯毒酒,乱坟草葬。
可是他也知道,就是那晚,那晚之后,他彻底坏了。
黑沉沉的眼望着孙青书,他笑了:“道主,我已是废棋一步,道主还留着我做甚?”
他身上缠绕着一股颓唐死气,像是在常年关在牢里,疲乏麻木的死囚。
孙青书皱了皱眉,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你那妹妹,为父成全你可好?”
晏无咎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出声来。
笑声阴郁沙哑,像是陈年风箱破旧不堪。
“纵然道主有天大的本事,恐怕现在手也伸不进宫里了。”
晏泉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当年之所以被他们所擒,不过是因为出其不意……如今,晏泉既然能从幽山别苑脱逃,一路杀回京中,只怕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早在宫变结束后,他便已经对宫里进行了一轮清理,昆仑手下的十二骑更是将未央宫里里外外看守得严严实实。
孙青书能将他从天牢里劫走,动用了在內狱的最后几颗冷棋。那晚之后,只怕清风道安插在京中大大小小的暗桩探子都要被拔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