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卧薪尝胆,定有厚报。表弟乃成大事者。”
他话中似是安慰,晏泉勾唇一笑,墨瞳冷厉如华:“表哥谬赞。”
晁烽带人离开了芙蓉阁,后脚昆仑进了茶室,脸色却有些难看。
“殿下,别苑那边送来了消息。”
晏泉眉头轻拧:“宋姝怎么了?”
昆仑看向自家主子一脸担忧神色,声音有些干涩:“宋大姑娘,宋大姑娘被皇帝接回皇宫了。”
握着茶盏的手倏然收紧,上好的白玉盏就这样在他手中化为一阵齑粉散落一地。
“你再说一遍?宋姝,怎么了?”
“宋大姑娘,被,被皇帝接回了宫中,宫里的探子说,似乎,似乎是余情未了,金屋藏娇……”
昆仑越说,声音越小,望向晏泉黑炭似的脸色,只想将自己缩成一个看不见的团儿,以躲避自家殿下四溢怒火。
晏泉深吸一口气,白玉似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他从桌旁站起身来,快步往茶室外走去,声音冷得像是雪国极夜,万里封冰:“回别苑!”
幽山别苑内,正是夏日最甚时,蝉鸣高歌此起彼伏。
晏泉精心打理的小花园里,洒下的草种已经发芽,旁边的茉莉栀子也都竞相开了,馥郁香气弥漫满园。然而平日里在小花园端坐着的姝丽身影却不见了踪影,书房里,寝室里,空无一人。
她倒腾的那些胭脂水粉还摆在梳妆台,莫名其妙的话本们三三两两地放在八宝架的隔间里。大木柜中,还剩着厚厚一沓画好的黄符。一切的一切,都与他离开之时并无两样。
只是宋姝人不见了。
没人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唤他“小舅舅”,用揶揄的口气问他行程可还一路顺畅。
她走了,什么也没带,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