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对银矿颇为动心,在京城这些年,朝野上下已将当今天子的脾性摸了个透彻,天子贪财,天子好大喜功,可天子也好面子,不想给世人留下穷兵黩武的印象。
“以往咱们水兵不如人倒也罢了,如今为何不能?”
不同于内陆的百姓,泉州这些近海之地的百姓可谓将倭寇恨得牙痒痒。
“或许是申阁老老成持重吧。”
阁臣之中,柳贺的官声是最好的,哪怕他是张居正的门生,也曾将张四维踢回老家。
但在官员与读书人看来,柳贺不是伪君子,他家人丁少,家人在镇江府也只是安稳生活,并未扰民,更未侵占百姓土地。
何况柳贺挣钱的本事是内阁中一等一的,他却没想过在自己身上挪用一分。
而申时行为人圆滑,人人都不得罪,可他一边与人结交,一边下手也有数次,且他在吴县老家的土地数目堪称当地士绅之最,他次子又与乌程董家结亲,嫁妆之巨震撼了整个苏州府。
如今内阁仍是四位阁老,申时行这首辅当了数年,他行事不如柳贺爽快,朝臣与百姓都盼着改柳贺为首辅。
柳贺似乎对此并不动心,他并未派言官攻讦申时行,也未给申时行找麻烦,待申时行也极为尊重。
“谁当首辅,当阁老,和咱们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关系。”港口的汉子道,“但谁能护着咱们百姓多一些,咱就盼谁来当这个首辅。”
“柳阁老的事咱们远在泉州都听说了不少,若不是他,咱们岂能过上如今的日子?能吃上肉,时不时还能打些酒来喝,家中的儿子,等他们再长几岁,便送他们去读书,纵然考不上秀才进士,先识得几个字,不行就去试试造火铳,造农具,总比我这当爹的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