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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八月,京城仍是十分热,内阁之中放着冰,但对柳贺来说,这冰于他着实不太够用,对张四维这个年纪的官员倒是正好。
他只能一边扇着风,一边处理手中的文卷。
内阁事务繁重,柳贺的记忆力极佳,依然觉得事务一时之间处理不完,还得轮到他当值那日再抽出时间来办。
他都不知当时张居正、张四维和申时行三人是如何能将那么多事办完的。
何况眼下考成法、清丈田亩策及一条鞭法都已大概完成,在其进行的期间,内阁中的事务恐怕更多。
柳贺不得不感慨,能当阁臣的也都非常人。
他墨笔在一份文卷上停留了片刻,思虑了一会儿,他决定去找申时行问一问。
然而,还未待他起身,他值房的一位中书便快步起身,在他
耳边低语几句。
“此事当真?”柳贺问道。
他语速也比平日急促了些,但依然能维持平和。
“当真。”中书道,“张阁老、申阁老与王阁老都已候着阁老您了。”
柳贺一边思索着,一边在心中感叹,即便张居正在万历九年便归政返乡,历史的走向变动仍是不大。
天子做了什么,尽管他极力隐瞒,仍是会传入阁臣耳中。
这事……有些难办。
果然,待他出了值房,张四维面色十分严肃,但他与申时行、王锡爵俱是一言不发,柳贺也默契地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