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此番回乡,先拜见了几位故旧亲朋,孙夫子已经不在,师娘过继了一个孩子后,也不再是当年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她要撑到孩子成人,看他读书有出息。
丁显、丁琅两位先生也苍老了许多,柳贺入丁氏族学读书时不过十四、五岁,眼下已是十五年过去了。
丁氏族学瞧着比以往破旧了许多。
柳贺撑着伞,走在族学门口那条道上,墙边积着经年累月的青苔,墙边隐约还有字迹,无非是“读不下去了”和“夫子饶我”之类。
待见了先生,两位先生都十分惊喜:“泽远,你怎么不在家多歇两日?”
柳贺道:“族学离清风桥也没有几步,学生惦记着先生,总要过来看看。”
“族学里一切如旧。”丁显道,“因你之故,府台及知县对族学一向关照。”
丁显唯独觉得不够好的,便是丁氏已有许久未出过进士了,不如城中另一大族茅氏人才济济。
柳贺虽三元及第,官至右宗伯,却毕竟不是丁氏本宗的弟子。
柳贺道:“读书之事,强求不得。”
丁琅点点头道:“我那侄儿读书十分用功,可如今不过是生员罢了。”
丁氏靠读书起家,对族中子弟的培养自然非普通人家可比,但读书之事不仅靠上进,也靠天赋,便如柳贺这般,起步比旁人差上许多,却依旧将文名传遍天下。
柳贺此次回乡并未带许多物
什,其中包括了几册自己珍藏的书,还有他当年备考科举的经验之谈,柳贺都将之赠给了丁氏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