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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让他安稳度过就是。

“也没有不舍。”柳贺道,“我日后又不是不回了。”

柳贺虽暂离了官场,但他心中清楚,这离也离不了太久,朝堂内外还有许多事他牵挂不已,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这个时节坐船显然是极妙的,风不冷不热,人在甲板上走,吹一吹风,再欣赏欣赏沿途的风光,或陪自家闺女说说话,这时候不该称之为赶路,而应是度假才对。

可惜杨尧仍是不太适应坐船,知儿又小,柳贺不能和自家娘子一道欣赏美景。

潘季驯任河道总督之后,黄河沿岸的水情得到了控制,自吴桂芳在南直隶治淮始,张居正当国这几年,黄、淮都未发生大的水情,沿岸百姓生活稍安,黄河虽非柳贺治理的,但看到潘季驯治理过的河景,柳贺心中也有与有荣焉之感。

“相公,你瞧那边。”柳贺还在凝神思索,忽然被杨尧叫住,他顺着杨尧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河岸边不远处长着一片绿油油的叶子。

他辟过一片田种甘薯,自然能够认出,这长在堤岸边的正是甘薯。

此时早已过了京城地界,到了河南境了。

柳贺当即令船家将船驶得更靠岸边,那一片翠绿的场景更是清晰,果然,长在此处的正是甘薯,明明此时已是九月,甘薯却依旧长得茂盛。

甘薯田边正有一老农在,柳贺派左右询问道:“老人家,这是何物?可能卖我一些?”

老者见柳贺几人衣着光鲜,颇为拘谨道:“这是甘薯,朝廷说它长势旺,扛饿,老汉就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