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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远,你行事还需稳重一些,步子不可迈得过大。”潘晟提醒道,“近些时日,朝中许多官员都言,你不适宜这右宗伯之位。”

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这已是词臣能居的高位之一,能在此位的官员无一不是饱读诗书、老成持重之士,柳贺文章虽写得漂亮,行事上却仍不够稳重。

自柳贺上了那封疏后,便常有人这般提醒他。

柳贺心中也清楚,削藩事一起,他必然要得罪许多人,不过他在其位谋其政,既然要做削藩事,他自然要做得彻彻底底漂漂亮亮。

毕竟就连明亡也只有不到半年了。

有人说,大明之亡在于宗藩,这种理论当然是片面的,一个王朝的灭亡必然是各种因素的叠加,可宗室的奢靡却加剧了这一进程。

自隆庆五年考中进士以来,柳贺在不同的位置见证了大明朝的方方面面,观一叶而知秋,大明朝就如同一台破损的机器,人力纵然做更多,也只是勉励修补罢了。

……

京城,得意楼前。

众士子也在议论着削藩之事,越到晚明,读书人论政的场景就越常见,削藩是大事,各地的读书人自然十分关注。

“在下早知,柳泽远纵是任了礼部堂官,心性却仍如在扬州时一般。”

“朝堂诸公,如柳泽远这般敢为天下先者已是不多了,柳泽远在扬州时能整清盐政,至京城后也先对宗藩动手,我大明有此官员,实在是百姓之幸啊。”

“宗藩早就该削了,一年之中,有哪一月不见宗藩于地方闹事的?各地官员皆深受其苦,朝堂诸公也未必不知,却不愿呈报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