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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纪娘子自己活得清贫,却能咬牙让他读书,孙夫子、丁先生等人都是毫无保留地给予他指导,对他来说,孙夫子就像他的祖父一般,他从夫子身上学到的不仅是文章,也有做人的品德。

柳贺在一旁沉郁了许久,杨尧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柳贺任官后愈发内敛,杨尧也知他肩头扛着重任,可柳贺在家中始终是温和的相公与父亲,杨尧也有许多年没见过他这般难受了。

今日见柳贺疲倦,她先让柳贺睡了一觉,待他睡醒才告知他这个消息。

“幸好师娘身子仍康健。”柳贺道,“娘在信中说,孙家族人里有要把子孙过继给夫子的,师娘似是很乐意。”

孙夫子与师娘的独子早早过世,若是过继子孙,便是认孙夫子之子为父。

柳贺清楚,这恐怕是孙家的族人见得孙夫子与柳贺关系非同一般,才有了这个想法,否则早不过继晚不过继,何以拖到今日?

但若是师娘愿意,柳贺也不会有意见。

孙夫子对后事很是坦荡,他一生不求人,便是柳贺当了官,他也从未要求柳贺为他做些什么,即便柳贺安排了人去照料,他最开始也是不赞同的。

孙夫子的性子就是这般犟。

可师娘性情就柔缓得多,想起独子过世之事总是悲伤,她最担忧的

便是自己后事无人过问,百年之后她与孙夫子恐怕都没人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