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对官员的优待体现在方方面面,子弟科考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方面罢了。
所以柳贺虽有资格,却未必能当上考官。
柳贺只是感慨罢了,对于离京之事他并无怨言,他几位同僚好友的来信中也对他多有鼓励,罗万化眼下在翰林院中也很是不顺,但他仍鼓励柳贺在地方上干出一桩事业,待他回家看过父母,他也要来一趟扬州府,看看柳贺在其中的作为。
柳贺也收到了唐鹤征和吴中行的信,他二人在信中隐晦地和柳贺提到,说张相行事愈发霸道,京中多有怨言,不过碍于张相威势不敢声张。
对于张居正,他们隆庆辛未科的士子感受自是复杂,眼下张居正恩威日炽,他们这一科士子体会更多的却是威,而非恩。
放眼洪武朝至今,权臣下场大多惨淡,作为门生,他们不愿忤逆座师,却又从张居正眼下的威风中嗅到了一丝危机感。
吴中行与唐鹤征都觉得,柳贺能外放或许也不错,至少能在地方上干些实事。
吴中行仍在翰林院中修史,万历二年的新进士入翰林院后,辛未科的翰林们也逐渐开始崭露头角,不过吴中行仍在修史,《
世宗实录》与《穆宗实录》修完了,张居正又命吕调阳主修《大明会典》。
唐鹤征眼下则任尚宝司丞,负责印章、宝玺、符牌的管理,柳贺在京中上朝的牙牌就是尚宝司发放的。
仅从唐鹤征的描述中,柳贺就可以想象他这位同年如今是有多么无聊,他爹唐顺之一生轰轰烈烈,能文能武,官至凤阳巡抚,他自己不能上阵杀敌也就罢了,在京中干着权贵子弟才能干的活儿,唐鹤征自然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