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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说,如此才是柳三元的风范,竟真有人以为柳三元是来盐运司衙门求和来了。

盐运司众官员面上淡然,心中却忍不住偷偷发笑。

虽说柳贺行事令他们面上无光,可堂堂盐运司衙门,输盐可抵天下盐税之半,竟因几千两银子被人追着上门讨!

这柳三元为人又太过促狭,他账册上竟连三十七钱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盐司想让他丢丑,故而将他们这一众官员叫至堂下,柳三元不仅叫他希望落空,反倒叫盐司本人出了个大丑。

简直……如传闻所说。

柳贺合上账册:“下官在京中时就听诸、陶二位学士说王盐司为人诚挚,如今下官初任府官一职,王盐司便对下官如此照顾,实在令下官感动流涕。”

柳贺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角,王焕在心中暗骂此子奸诈,有本事真哭啊!

可惜被这么多下属臣僚看着,他此前又将戏唱得太足,到这时已经被柳贺架住,下不来台了。

王焕只能黑着脸,咬牙切齿道:“便依柳府台所说,盐运司衙门欠下的钱款,本府会全部奉上,多给一些也没什么。”

柳贺却伸手拦住他:“王盐司仁义,扬州府中妇孺皆知,下官无功不受禄,只需盐运司衙门将六千七百四十二两五十六钱银子返还就行。”

“好办。”王焕几乎快被柳贺气疯了,但他面上依旧只能忍着,“来人,去将咱们欠柳府台的银子清点了,早日还清。”

若扬州知府还姓谢,他自然是没有胆量找盐运司衙门要债的,可眼下换成了柳贺,他才不管王焕是不是丢面子。

王焕官位虽高他半级,两人却非上下级的关系,盐运司衙门属户部,扬州府则是地方,两者之间本就是互有矛盾又互相仰仗的关系,不过盐运司衙门财权重,地方官员大多敬他们一分罢了。

何况王焕才刚刚参过柳贺,柳贺却要客客气气和他一笑泯恩仇,他柳三元的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