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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柳三元也没什么骨气,一听钱家背后是谁便吓跑了。”

“京中传闻他敢于违逆张相,我看他筛落张相子的考卷是假,沽名钓誉是真。”

“他也不想想,钱家能将售盐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背后无人如何能成事?”

柳贺也听顾为说,那位钱家二公子似乎又开始纵马了。

“为官太硬,旁人会觉得你沽名钓誉,若是太软,又觉得你毫无气节。”柳贺道,“看了一个月的账本,容我歇歇难道不成?”

这一个月内,柳贺看的是治河以来的花费,漕督衙门有一套账本,地方上也有另一套治河的账本,柳贺于是除了学治河外,也要学看账,毕竟漕督衙门下拨给地方的治河银是专款专用,每一钱银子都得花到实处。

柳贺只能说,账本做得越完美的地方,账上出现问题的可能反而更高。

看账之外,柳贺也常随吴桂芳去看堤坝及河道的疏通,张居正对河道治理看得极重,到地方看河工进度时,吴桂芳与柳贺也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人一月内在徐、淮、扬等地的河流处巡逻,地方上大多不敢怠慢。

每到一处,柳贺总会亲自将堤坝检查一遍,他召集了数位河工为自己所用,到一处时,便请这些河工代为勘查,具体结果如何柳贺并不立即告知,让心怀侥幸的地方官员心头总有惴惴。

对眼下治河的效果,柳贺心中还是有信心的。

他将治河这几月的经验写信给了张居正,却也告知对方,黄淮分流后,徐州以下的黄河水患或许可缓,但徐州以上的黄河恐怕无法安澜,只是徐州以上的山东、河南等地并非漕督衙门管辖的范畴,总漕与总河的合并似乎要提上日程。(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