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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柳三元当真糊涂,天子日讲官多么尊贵,他偏偏想不开得罪张相。”

“柳三元年少气盛,他毛都没长齐就进了翰林院,行事自然比旁人更骄傲些。”

“本官细思之下,那饭还是不必请他了。”陈知府道,“如今夏粮即将征收,咱们镇江府的官员又岂能沉迷于酒宴?柳三元想必也是理解的。”

“府台大人清廉,咱们镇江官场上谁人不知?”

“这柳三元今科会试任同考,竟也未替咱们镇江府多取几个进士,当真是……”

周翰听了也觉得府台大人过于苛刻了。

柳贺别说只是任了房考,就算他是主考,拆卷之前也不能看到考生姓名,如何能多取镇江府的士子?

他两人都是进士出身,又不是不知晓会试时的一套规矩。

只能说,府台大人此时着实有些嫌弃柳贺了。

周翰是陈知府的手下,行事一向以知府为尊,既然陈知府觉得不该招待柳贺,周翰便当此事没有发生,他与柳贺同为正五品官,即便不给柳贺这个面子,柳贺也不能拿他如何。

柳贺其实也未等周翰来邀,他时间紧张,先回下河村拜祭了父祖,又去拜访了孙夫子。

到孙夫子家中时,柳贺才意识到,孙夫子竟已这般老了。

柳贺在京中时,孙夫子害了一场病,身体便大不如前,通济社学的蒙师也不做了,只在家安心修养。

“夫子,弟子再过些时日要去扬州,夫子不如住到弟子家去。”柳贺道,“弟子接了圣命要去徐州治黄河,不携家眷上任。”

“我住到你家像什么话?”孙夫子闻言有些生气,柳贺看到他生气的模样,倒想起在通济社学时他是如何教训学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