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非时放松下来,靠坐在沙发上,因为被控制好了五感,所以他也可以抬头去看那盏昏暗到好像电力不足,随时要熄灭的灯了。
去淞滨灾区这件事,其实并不突然。
他很早就有这个计划,从三年前淞滨灾区沦陷开始,封非时就做好了随时重新进入淞滨的准备。
他知道如果跟上面提,肯定会被驳回,所以就没有申请的必要。
但哪怕是真的早有计划,封非时在今天早上时还是犹豫了片刻。
因为他昨天晚上做了个一个梦。
一个和之前都不太一样的梦。
梦里,他站在方方正正的“格子”上,像是地砖,但颜色是片色的,而且相连的“地砖”中间的缝虽然不宽,但很深,深得明显。
他站在一块“地砖”的正中央,动弹不得,就连视线都被固定在了正前方。
但他的视野里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好像在一个很明亮的地方,又好像在一个很昏暗的地方,反正他什么都看不清。
知道自己站在方方正正的“地砖”上,也是因为目之所及的地面是一块块方方正正的格子。
封非时在那站着,并没有罚站多久,视角里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
大到一根指头都比他整个人还要庞大,甚至封非时在梦里时是没有分辨出来那是一只手的。
他被那只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脑袋捏起来,然后挪了一个位置。
再然后……
封非时就醒来了。
醒来后,封非时就瘫在床上缓了好久。
倒不是痛,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他只是在想那个梦的含义是什么。
假设他站的地方是一个棋盘,那将他挪位置的应该就是一只手。
这个梦…究竟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在暗示着什么?
封非时无法确定。
“…哥哥。”
薄枕稍稍侧身看着靠在沙发里的封非时,轻声问:“有什么东西在困扰着你吗?”
也许是因为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对薄枕的信任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又多了几分,封非时没有以沉默回答又或者用惯有的一句“没事”去敷衍。
封非时低声说:“困扰我的事有很多。”
听到这话,薄枕的手紧了紧。
封非时掀起眼皮看他,对上了他眼中的心疼和对自己的怨恨。
他在心疼他,也在怨恨自己的能力不够。
薄枕是真的想能帮到他。
封非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绪,有很多人都想成为他的队友、成为他的助力,但他们的“想”和薄枕的不太一样。
那些人是景仰,和薄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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