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晏顷迟沉声说。
四周又陷入了寂静,雨打在窗户纸上的声音变得格外分明,好似落在耳边,淅淅沥沥的,也不间断。
萧衍盯着他,在这片刻的静里又想到了过去,他在晏顷迟灼灼的目光里,不自禁的畏缩。
“你鬼话说太多了,”他说,“这种话我都听烂了。”
“我是认真的。”晏顷迟说。
“你每回都这么说。”萧衍说道,“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我不信你的鬼话。”
晏顷迟握住他的手,抵在自己心口,说:“这回要是再骗你,你只管提着你的剑,朝这儿捅,我绝不还手。”
萧衍偏过脸去,似是笑了,他看见萧忆笙在底下轻轻抽搐了下,想要给他拽下被子,腕子却被晏顷迟扣住,拉了回来。
萧衍似有所感,轻之又轻的推拒:“不行。下面还躺着个。”
晏顷迟笑了,笑着摸摸他的眉眼,低头,亲到他的唇上,萧衍没敢太过挣扎,他怕萧忆笙听见动静,醒过来。
榻下,萧忆笙的背脊上已经渗出了薄汗,他在这细微的动静里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敛住了,生怕自己弄出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被上面的两人察觉到。
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睡在这间屋子里,又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睡在外面的雨里呢。
他听着声儿,只觉得热意从耳根烧上来,风驰电掣的烧过了整张脸。
萧衍两只腕骨都被压住了,他在这无声无息的亲吻里,心如擂鼓,浑身的血液都在汹涌的逆流着,涌到了脸上。
他被囚在这方寸之地,难以挣动,像是四面楚歌,周身火势蔓延,从腰间催烧到了喉骨,要蒸干喉咙里的那点水分。
晏顷迟的身影,挡着光,萧衍看着眼前的光,亮一霎,暗一霎。
晏顷迟将他困在这里,十指相扣下,是满目荒唐,缠绵悱恻。
未几,晏顷迟放开他,看着他湿漉漉的唇,用极轻的声音压在他耳边说:“还满意吗?”他指这亲吻的感受。
萧衍在这濡湿的呼吸里,指尖微拢,饶是他再有定力,也要在这话里败下阵来。
他抿起唇,笑意深重的凝视着晏顷迟,缓缓勾动唇线,没有出声,只是做出了口型王、八、蛋。
“方才不就同你说过了吗?师叔不是个君子。”晏顷迟在笑,笑里有风流的神气,“骂什么都行。”
“呸。”萧衍轻啐他,“我是你爹。”
晏顷迟又是笑,他摸着萧衍的耳根,似是而非道:“我爹是不会被亲一亲就起红潮的。你方才喘息声儿太大了,小心给旁人听见。”
“晏、顷、迟。”萧衍微笑着看他,强作着镇静。他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耳朵,又觉得这是在对晏顷迟缴械投降。
这人着实是会得寸进尺,瞧着是清心寡欲的端方君子,声色犬马,都与他毫不相干,要真上了榻,才晓得是个放浪形骸的坏胚子。
萧衍抿抿唇,避开了这样的视线,用膝盖顶了他一下:“别给我犯混账,滚开。”
晏顷迟哑声笑着,侧躺到他身边,轻搂住他的腰:“你再弄大些动静,故笙就真要醒来了。”
“……”
光从身后照过来,萧衍躺在晏顷迟的影子里,低头去看,见萧忆笙没有任何睡醒的征兆,才稍稍安下心,起身给他把掀了半边的被褥拉回去,盖好。
萧忆笙背对着萧衍,藏在被褥里的手,都快给自己拧成麻花了。
“他从小就喜欢跟着我。”萧衍轻声说,“我去哪儿他去哪儿。”
“像小时候的你。”晏顷迟评价着,眼里却有几分戏谑的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找不到我就要哭,我都恨不得把你栓到腰带上,天天带着才好。”
“说瞎话。”萧衍说道,“是你去哪里都非要带着我,你把我的糖吃了我才哭的,要不是你打扮的人模狗样,我又叫你师叔,那老头儿都要报官说你是拐孩子的了。”